“妾身自是知道,”沈苾芃虽然跪在了那里,但是精致的下巴却高高扬起,眼眸逼视着安惠夫人:“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攻,只是妾身刚来侯府不知道这侯府的规矩是什么,莫非于这四样之外还有其他?”
安惠夫人脸色微变,从来这侯府上下还不曾出现过这样敢与她顶撞的人,眼眸中露出的冷意更甚。
“哼!小小年纪倒是伶牙俐齿,顶撞长辈何来妇德,言辞狡辩哪还是一个书香女子的举止,大喜之日打扮如此素净,不懂本分容颜有亏,初来乍到也不掩锋芒,怎么伺候世子爷为老侯爷分忧?”
沈苾芃听后,缓缓伏下身体拜了一拜,抬起头道:“妾身没有顶撞夫人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夫人因何生气,想问个明白罢了,至于穿着素雅,是因为妾身的夫君穿成这个样子,所谓夫唱妇随才是为妻之道,妾身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住嘴!!”安惠夫人本想给她个下马威杀杀她身上那份清冷孤傲的锐气,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看似年龄不大竟然还有这分胆识和口才但是她不喜欢。
“我问你,昨夜你在哪里安寝?”
沈苾芃顿时一愣,眼角稍稍瞥向了一边安然不动的君謇,似乎又睡着了似得,她咬咬唇低声道:“半月汀的别院!”
安惠夫人冷哼一声:“身为新妇竟然不在世子爷身边伺候着,别居他处,是何居心?莫非……”她的唇角绽放出一抹冷意,她即便不说,下文也自是明了,沈苾芃眼眸中渐渐晕染了怒火,这妇人欺人太甚,但若是将不同房的主意是出自于君謇的嘴里这件事情说了出去,以后岂不是连君謇也得罪了去,那可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来人,给我验验她的身子!”
张妈妈垂着头,忙几步走了过来:“老奴以前也做过几年稳婆的勾当,还请姨少奶奶移步内堂。”
鲜红的豆蔻深深掐进了沈苾芃的手掌,一缕血线顺着掌缝渗了出来,滴在了青色石砖上,染出一朵暗红色的影子。
“慢着!”君謇缓缓睁开眼睛,冷冷逼视着张妈妈,张妈妈竟然打了个哆嗦,垂下头去,负手立在一边。
君謇缓缓站了起来,举手投足间有着说不出的疲惫阚默。
“母亲息怒,是儿子的错,这几日身子越发不好了些,是我昨日让她住在别院去的。”
安惠夫人神色略略缓和,看着跪在地上的沈苾芃冷冷道:“你不是要给我奉茶吗?外面跪着去!什么时候懂得了为人妻的道理什么时候回来。”
“夫人,”郁夏慌了,这几日车马劳顿,加上每晚的噩梦连连,五小姐怎么能承受的起这样的折磨,忙跪下来求情,“夫人,我家小姐她体弱多病还请夫人网开一面……”
“哪里来的没规矩丫头?!!”安惠夫人总觉得今天被折损了颜面,谁知一个沈苾芃身边的小丫头也是如此胆大。
“放肆!”沈苾芃突然站了起来狠狠扇了郁夏一记耳光,“厅堂之上那容得你出来说话?还不快滚回别院去!!”
郁夏瞪着溢满了眼泪惊慌失措的眼眸,在沈苾芃冰冷的眼神中读懂了那一抹担忧,忙冲安惠夫人连着磕了几个头,拔起身子急速离去。
沈苾芃支走了郁夏,端起了张妈妈递过来的新茶,缓缓移步到外面,双手高举着青花瓷的茶杯跪在冰凉的青石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