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蛮军中的确是有人生了怪病。
“那病就是浑身皮肉发黑,起先还不觉得,后头便开始发痒,呕吐无力……似乎还有北蛮人病死的,北蛮军先前在洛京屠城,还未见这怪病征兆,还是十天前,才开始有人起了这症状的。”
三人听着眼睛都是一亮,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原来,这两侍卫潜行到了东临驿,本来东临驿已是被北蛮军给占领,白日里不好混进城,所喜那些北蛮人似乎没有什么守城的观念,到了夜里把城门一关就了事。
侍卫们翻越城墙进了城,在一家被毁的药铺里寻到位负伤的郎中。
那郎中道前两天他被捉去给北蛮人治病,见到的北蛮人就是那般可怖的症状,看着似乎都快不行了。
虽然郎中痛恨北蛮人,却在钢刀的逼迫下不敢不给他治。
他其实医术平常,也未见过这般的怪病,他不过是个治点头痛脑热拉肚子的小郎中啊,哪里治得了这北蛮人的怪病。说不定是这些北蛮人造的杀孽多了才得的天罚呢。
可他敢说自己不会治么,他前头的一个老大夫已经被北蛮人给当场打死,他吓得两腿发软还是强撑着开了几副药,反正先混过一时是一时。
那郎中开的不过寻常的清热解毒的汤剂,那病人起先喝了似乎好了那么一丝丝,北蛮人倒是对他还蛮客气,居然还扔给他一锭银子,结果等第二天,那人的病情反而恶化了,吐出一大摊子的黄水儿,那可怕的模样,跟那地府里的恶鬼真是不差多少了。
这郎中当时就被北蛮人揪住打了一顿,钢刀都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了,却忽然又被另外的北蛮人拦住,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话,这倒霉的郎中才幸免一死。
然而北蛮人却又叫他换药方接着治。
这郎中多了个心眼,想着要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遂道要回自家药铺去取药,北蛮人就将他放了回去,倒也没有派人看着他,反正整个东临驿城都被占了,城门关着,这郎中也没地跑去。
侍卫们到时,这位被打得半死的郎中正准备一根绳子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侍卫们本想把这个知道一手情况的郎中带出城外,结果在出城时不小心被发现,不但郎中没有解救出来,还折损了人手,死了一个兄弟,伤了两个。
“北蛮人生了怪病,又到处找大夫,那这般说来,难道这生病的人是北蛮军中身份颇高的人物?”
碧泉说着自己的推测,“而且看样子,他们还没找到能治好这病的大夫,若真是个身份高的,比如说先锋官之类,如果不治身亡,北蛮军岂非是没了主心骨?”
眼下北蛮大股军队还在边境跟金甲军作战,在浣花国逞凶的也就是这一支,如果没了首领,倒真是件好事。
姜凤和林静航还未说话,那送上消息的侍卫却道,“二爷,怕是这种怪病在北蛮军中还得的人不少哩。”
三人精神都不由得为之一振,“哦?”
“我们回来的路上,在东临驿城外,也发现了两具北蛮人的尸身,那模样,就像是郎中描述过的那般。想来是新毙命不久,被北蛮人所弃的。”
北蛮人风俗粗野,不似中原人讲究尊重亡灵,入土为安,而是随便弃之荒野,任由野兽食咬。
所以林家的侍卫才能发现这个重大的线索。
三人互相看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居然上天会如此眷顾浣花国。
这北蛮侵略者都染上怪病,是上天不忍心让浣花国真的亡国灭种么?
姜凤眉眼才不过微一舒展,忽然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那个,你们可曾接触过那死人么?”
姜凤说着话,脸色都变了。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种烈性传染病的话,也说不定会由侍卫们带进了寨子里。
而林静航和碧泉听着这话,也都吓了一跳。
侍卫呆呆地回想了下,“没有用手摸过,只是用树枝翻了下。”
看夫人脸色这般难看,难道说,这个病还是会过人的?
侍卫的脸也有点发绿了。
姜凤微微松了口气,却是赶紧吩咐道,“那就好,你们几个就单独住在一个小院里,好生沐浴更衣,换下来的衣服都烧掉……”
至于喝些消炎解毒的药啊,吃营养丰富的食物啊,在院子里隔离上一周以免把病原传给更多的人啦之类的预防措施,姜凤但凡想得起来的办法,都用上了,
所幸这些人都身子骨健康无事,一周后便解除掉了隔离。
而林静航已是找了大夫来,商量出那些北蛮人最有可能会用的药材,暗自做好了安排。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