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时初二凤被春生给唤醒了,家里除了毛伢和汪明浩,其他人都起了,今天也要和汪老汉、春生三人去向阻镇卖牙熊和买牛。
汪氏和汪李氏俩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奏响了美妙动听的锅碗飘盆交响曲,整个屋子里既有炒菜的油香味,又有大米经过熬煮后香糯的米香味。
两个灶膛里都火光熊熊,一口锅里蒸煮着切成了大块儿的山芋,另一口小些的锅里在炒了咸菜后在熬着粥,这粥里还煮着俩个鸡蛋,是特意为毛伢和汪明浩煮的。他们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汪李氏带来的两只母鸡非常争气,几乎每天都各下一个鸡蛋,正好毛伢和汪明浩俩人每天一个煮鸡蛋,其他人暂时没份。
二凤洗漱后,在等饭熟的空档,拿着扫帚和畚箕打扫着每个房间的卫生,并将昨晚大家换下来的脏衣服收拢在一起,放进木盆里用水先泡了起来。
她将脏衣服泡好后,又去堆放着板栗的房间,用耙子将刺苞苞翻了一遍,让它们的水分自然散发出来,这样刺苞苞就容易自动裂开。到时候穿着布鞋,用脚在刺苞苞上面用力一捻,板栗儿就会和刺苞苞分娄开。
这也是她以前在现代时有一次回老家,无意中见到二婶是这样做的,当时因为好奇自己还试了试,因此也记住了这个法子,挺好用的。
“凤儿,快出来吃饭。”春生在堂屋里大声喊着。
“嗳,来啦!”二凤脆声应着,赶紧将剩下的一点儿刺苞苞翻好,这才出了屋子。
早饭是蒸山芋和白米粥,外加俩碗自家腌的咸菜和一盆子凉拌黄瓜,汪老汉和春生俩人已经坐在桌旁美滋滋的吃上了。
山芋很粉面,若干吃的话会哽喉咙的,此时正好吃两口山芋喝一口稀粥,就一口咸菜,真是很舒服。单吃稀粥的话不到半上午,肚子就会饿的咕咕叫,但山芋抗饿,不用担心会饿着了。
美美的吃完早饭,汪老汉带着二凤、春生和其他人一起将那只巨大的牙熊,放上从汪贵财家借来的牛车上,然后用干稻草将牙熊盖得严严实实,这样别人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车上拉得是一堆稻草呢。
“春生、凤丫头,你们俩人赶紧上来,我们快走吧。”汪老汉坐上午车拉起缰绳催促道。
“来了。”二凤和春生俩人忙坐了上去,今天就他们三人去向阳镇,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将牙集卖给福运来酒楼在向阳镇上的分号,然后再去镇上的牛市买头成年的牛和牛车回来。
“爹,您赶车慢点儿啊。”汪氏不放心的叮咛着。
“爹晓得,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走啦,驾!”汪老汉点头慈祥的答道。然后用鞭子赶着牛车向向阳镇行去。
向阳镇的方向和浮巢山的方向相同,路程远近和月山形山差不多,hua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到得镇上。
向阳镇比月山镇要小,商铺也没有那般密集,各种建筑也要陈旧些。但因为今天正是逢集的日子,镇上的人倒也不少,来来往往的,各种各样的吆喝声混在一起,也很热闹。
福运来酒楼也在镇上的中间,两层漆着朱红色木漆的木楼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如同月山镇上的酒楼一样,金色的招牌气派的悬挂在门头之上。
汪老汉将牛车赶到福运来酒楼的门前停下,它的正门还是紧闭着,此时大概还未到正式的营业时间吧,左手边的一个侧门大开着,不时的有人进去着。进去的人手上都提着一只或两只的野味。出来时,他们的手上或怀里就会多上几百个大钱或更多的钱,脸上的笑容洋溢着。但也有出来时一脸的不高兴,大概是东西没有卖到心里所想的价钱,在恼着吧。
汪老汉让二凤和春生俩人呆在车旁看着,他自己先进去打探一下价钱。以前他打猎时,也经常来这里卖猎物的,因为他家离向阳镇近些的,所以他和这里面的管事还是有些熟悉的。
他走进铺子里,顿时有腥味扑进鼻子。瞧了瞧,柜台后面的地上摆放不少的野牲口,但都只是野鸡、野兔之类的小牲口,没有见到什么出彩的大牲口。
一个穿着玄色长褂带着眼镜的老者,坐在大堂中间一张圆桌旁边的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清冷的眼光看着进出的人。不,确切的说,他注意的是进来的人手上提着的东西。
汪老汉走了过去,抱抱拳带着笑意打着招呼:“邱管事,多年未见,近来身体可好啊?”
被他唤作邱管事的老者抬眼看向面前的汪老汉,眯眼瞧了会儿,淡淡的开口道:“你是?我怎么好像不认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