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狐在看见付宇扬破了血封阵之后就离开了石室,耀灵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那日付宇扬即便是看了那段往事还是拒绝破阵的时候,他就很想用行动告诉付宇扬,这阵他想破也得破,不想破也得破。而他还没开始做什么东狐却进来了。
东狐请他出去,他以为他有什么让付宇扬松口的办法,不想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他是严明君的亲传弟子。
修真界中基本没有人不知道,仙澜派的严明君主修的就是阵法。耀灵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当初其争和其峰把东狐带回来了的时候,就已经把“灭”的阵图给他看了,他既然会阵法,为何当时不说。
东狐对此的解释是,“在下当初会到北斗,是北斗这一带出现了大量的修士尸骨,在下奉师命来探查情况。是其峰与其争与在下说,北斗中有一小师叔擅长阵法,在下才一直未讲自己也会破阵一事,并非有意隐瞒。”
“而且……”东狐刻意顿了下,面上虽然依旧没有丝毫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分外的讨打,他道,“当时你们让在下做的,也仅仅是让付宇扬解阵。”换而言之,他们从没有问过他会不会阵法,反倒还怪他咯?
耀灵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道,“那你现在为何改变主意了。”
东狐看着他,淡淡道,“让付宇扬走。”
耀灵听完就明白了,他们之前给他的秘宝只有两个,东狐之前已经用一个送走了楚杭之,现在仅剩的一个,要么他走,要么付宇扬走。东狐这是在“舍己为人”。
可是即便如此,耀灵依旧有些怀疑,直到他重画了阵图,让东狐当着他的面,点出几个他已经找到的阵眼,他才算勉强相信了东狐真的是继承了他师尊的阵术。接着两人就合作送走了付宇扬和他身边的那三只妖兽。还答应他确定付宇扬安全离开北斗之后,才开始解阵。想着这些种种约定,耀灵觉得自己当真是老了,若是再早个三五百年,他绝不会和弱者谈条件。
自嘲完后,耀灵开始打坐,通过灭提供的力量,他魂力已经可以撑起整个北斗。但是这些是不够的,他终究还不是北斗。他需要有人解开灭,然后在灭最虚弱的时候把灭收为己用,这样他就不用担心离开北斗后,魂体会因为“干涸”而衰竭。当然这些他都没有告诉其峰等人,他只是与他们说,如果待在北斗中,他们只会是凭虚的提线木偶,如果能解开这个“阵”,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事实上,除了其湄是凭虚后来带回来的,他不清楚她与灭阵有和关联。其争与其峰在他被凭虚带回北斗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凭虚说他们都是随北斗而生的。耀灵将其理解为,他们同他一样是靠着北斗中的灭提供的灵气所生存的。如果灭阵被破,其争和其峰的下场都不会很好。但是他顾不上这些,毕竟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要活,只能让别人死了。
耀灵在原地静坐了三天,想着东狐的阵应该有一些起色了,便起身绕到东狐解阵的石室当中。东狐坐在地上,他的脸依旧冷得跟个棺材板似得,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阵图,不时写写画画,看起来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心安了不少。但是就在他走近后,突然发现东狐在地面上写的不是阵图的演算,而是在画一个人。
耀灵脸色瞬间就变了,一把抓起东狐,怒道,“你在做什么?”
东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也十分的平缓,“如你所见。”
耀灵当即明白了,东狐从一开始就不会什么阵法,他纯粹是想放付宇扬走而已。眼睛睁得通红瞪向东狐,“你想死?”
东狐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回答他。
耀灵冷笑了一声,“可没那么简单!”说罢就放开东狐,东狐看了他一眼,疑惑着他要做什么,就见一只黑红色的虫子就从耀灵的手心爬了出来。
耀灵看着那种虫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温柔,对他道,“果然只有同类才是最可靠的,你说当你也变得和我们一样,你会站到哪一边?”
东狐脸色淡淡,冰心剑已经出现在他手中,正准备朝那只虫子砍去,可是他就在他催动灵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呼吸都不受自己控制。眼睁睁看着虫子爬上了自己的脸,虫子的头就在他的眼前,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是是一张扭曲了的人脸,它完全退化了的手和脚贴在身侧,以一种分外诡异的姿态不断朝他的额头蠕动而去。
然后……钻了进去。
东狐以剑入道,此道霸道强悍,不仅是对敌人,即便是剑修自己在修习此道的过程中,身上的伤断不少。东狐以为自己已经领受过世上大部分的疼痛,对于耀灵所言的生不如死,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于是当虫子钻进他皮肤,出乎他意料太多的疼痛从他额心向全身蔓延,疼得全身近乎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