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帐暖,万千青丝交缠漫散在鸳鸯枕上,室内沉香袅袅,帷帐深深,迢递的月光自半掩的木窗洒落铺满,将一室旖旎渲染的迷离惑人,看不清楚那一双壁人的脸,却轻易的被男子亮的慑人的目光灼的眉心烫痛。
......
“锵——”
兵戈相击的声音拉回了白衣女将的思绪,她凝眸,眼一反方才的迷惘而为恨意浓重:“狗贼,本尊不止要你的命!还要以你之血祭奠我那无辜亡去的族人!”
随着怒喝声而来的是用上了十成力气的银枪,枪枪不留退路,男子边挡边退,神色悲凉。
最后一次躲开,男子顿了顿,垂眸看着手中那柄被自己虎口震出的血染红的长剑,先是苦笑了两声,而后变成了自嘲般的哈哈大笑,最后仿佛忍不住般的变成了狂笑,笑声中藏着的无奈、愤懑、痛苦和悲伤,唯有自知。
女子只愣了片刻,便再次提枪刺来。
男子笑声一收,眼中冷光炸出,挥剑挡开刺向自己面门的银枪,后一跃而起斩下身边一个敌军将士的头颅,夺下战马翻身而上,不再留情的迎着女子的银枪凌厉挥去。
周围的厮杀声震天,马上两人的械斗声当当刺耳。
乱战中,唯有赤铠一方一个戴着霸王盔的男子笑容诡异的看着场中杀的你死我活的黄白双影,而后趁乱打马绕到黄衫男子身后,递给白衣女将一个阴诈的眼神,两人便一前一后同时刺向黄衫男子。
男子原本轻易便可避开身前女子的攻击,却不料突觉身后袭来浓重的危险感,他心下一沉,当机立断不再躲避,而是以剑背猛拍向正面而来的女子。
女子枪上徒然受力被拍下马背,手中银枪同时贯穿了男子的胸膛。
然而令她吃惊的是,若不是男子及时的将自己震下马去,自男子背后深深刺透的那一剑,定然也已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震惊中她甚至忘记了坠马的疼痛,不可思议的看向男子身后的那人,他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惋惜,惋惜着手中剑没能同时穿透两个人的身体。
视线落回黄衫男子身上,他胸前汩汩不断的鲜血将整件黄衣染红,身子已经斜斜地歪向一边,口中不断的溢出鲜血,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宠溺和满足,他看着地上惊呆了的女子淡淡的笑着做出口型。
他说:“纵无休,仍望相守白头...”
女子怔怔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游...”男子还没来得及回答,胸口的剑便被猛的拔出,紧接着剑锋一转,染血的刀刃折射着烈阳的诡光毫不留情的斩下了男子的头颅...
眼前便怵然飞起一片血雾。
“不!——”女子目眦欲裂喊了出来,凄惨的声音响彻整片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