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周围几个村子,做毛笔最好的是谁,必然是灵泉村胡老头子,本名胡云汉,人送外号胡老汉。有道是,人生七十古来稀,这胡老汉几年不偏不倚六十九。
胡家世代做毛笔生意,祖传下来一道绝活,做出来的笔,质量上乘,美观舒适。用梅荣华的话来说,高大上!胡老汉就是笔界的乔布斯,胡家毛笔就是毛笔中的苹果。
自然而然,黄鼠狼被梅世安拎到了胡老汉,揣了一两银子回来。一只纯狼毫笔,做得再差也能卖个二三两,做的好了,十两银子都有可能。所以,双方得利,你好我好。
因着提到了毛笔,梅荣华心里头那股子书生气蠢蠢欲动起来,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大学本科毕业,看过的书,背过的诗歌,随便拎出一样来,可都不是小事。
女子自然是不能上学堂读书考功名的,可哥哥弟弟行啊。掏钱上学堂,就免了,毕竟家里条件不好。但她完全可以当起这个老师,偷偷摸摸培养几个人才来。也算没有白来,也算给这个家做出了贡献。
“姐,你弄个棍在地上划来划去,都画的啥?”
见梅荣华弄个枯枝,在地上乱画,梅家兴凑上来,颇感兴趣地问道。梅荣华继续写自己的,头也没抬,自顾自地嘟囔道,“繁体字写起来果然是比较麻烦的,当初古代汉语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好好学呢。”
梅家兴自然不懂她说些什么,只是听到其中有个“字”,便兴奋道:“姐,原来你会写字啊,谁教你的,教教我呗?我还想考个状元当当哩。”
梅荣华哈哈笑了:“状元?你想太多。”
“这有什么多的,谁没有点梦想。当初子涵表哥背着你跟我说,他以后就必须得当个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把你迎进门来。还说什么春风啊得意啊……”
梅荣华脱口而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枝红杏出墙来。”梅家兴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第一句好像是这样,第二句不是这样。”
“第一名叫状元,第二名叫榜眼,第三名叫探花。”
梅荣华摸着下巴,像是自言自语,又看着梅家兴,“小弟,我觉得探花这个名字好听,你想不想当?”说到这里,她响起小李飞刀——李**李探花。心头荡漾起一阵儿爱慕来。
“不干!”不等她继续说,梅家兴立马就撂挑子生气了,一脸的不满,嘴巴撅着能挂下拖油瓶,“不当酒不当,要当就当第一,底下的有啥意思!”
梅荣华怔了一怔,不曾想自己这屁点大的小弟竟然这般野心勃勃,胸怀大志,便安慰道:“好好,要当就第一名,当那个什么状元。子涵表哥偷偷教我认过一些字,我干脆把它们都交给你,这样不用去学堂就能学到,你愿意不?”
梅家兴使劲儿点了点头,方才那一股愠怒也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小脸通红,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