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自然是父亲无意中喝了那杯白浅应该喝下的茶,然后昏昏睡去,睡去之前,父亲还在说,自己并没有喝酒,怎么觉得像喝了酒一样飘飘欲仙呢。白浅很想告诉父亲,这药不但滋补元气,确实还会像喝了酒一样让人短暂的麻痹神经。白浅还想告诉父亲,家族的荣耀,也许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太沉重的使命了,不如借着短暂的,不是酒劲的晕眩,来暂时让自己放松一下。他是威名远播的白楚白大将军,是白浅和白辰的严厉的父亲,是白家的合格的子孙,同时,却也是一个应该有喜怒哀乐的,也会有脆弱之时的父亲。
白浅回想起下午在灵堂里父亲暗自的抽泣,心中更是隐隐的有些不忍。将父亲背到卧房中休息,她对着像喝醉了一般的父亲,信誓旦旦的说,“父亲,你等我回来,白辰会好起来,白家的光耀之日,也一定会来到。你只需要等待,就好。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父亲似乎是真的将这句话听进去了,并且也相信了。父亲是个十分严谨的人,就算是喝酒,也从不喝醉,必要的场合,他喝酒,但只要感觉到自己稍有头晕,就不会再喝下去。可是这一次他似乎是真的醉了,听了白浅的话,睡去的时候嘴角还有笑容。
白浅对父亲说的话,或许父亲记不住,但是白浅对自己说,这是对他的承诺,是对白家的,也是对自己的。
%%%
两日后。
白浅和小沫沫坐在小白的身上,而冷啸寒则在地上走,虽然说冷啸寒是一万个觉得不公平,不过他是拗不过女魔头的,况且自认为是个伟大的神兽,除了小沫沫和女魔头之外,它谁都不驮。
天气越发的燥热。
两日前,自他们出发之时起,一路上的风景美不胜收,沿着地图上的路径,最初是一条清幽的小径,却没想到走了一日之后,忽然一个转弯之后,如同是世外桃源一般,高山流水红日,空气也清新的像是洗过,山川和河流在身后渐次叠过,似乎不像是能够和鬼怪沾边。
一路上,冷啸寒别的本事倒是没发挥多少,但是以他鬼魅的身手和行动之迅猛,烧烤了各种野味倒是美味极了。昨夜,冷啸寒抓了一只野兔,裹上些树叶再埋在土里烤了吃,小沫沫对冷啸寒的这门手艺倒是连连称赞。
可是自从走到了这里,一切就像是变了味道。不知从哪段路开始,每走几百米的路程就会有个十字路口,按照地图上画着的路线,选择了一条路再继续走下去之后,又会出现个十字路口。如此往复,周遭的风景却是越来越颓败。不见那些山高水长,也不见昨日的绿阴层叠,越走下去,遍越是荒芜。
昨天晚上,冷啸寒还为了吓唬小沫沫,给他讲了几个鬼故事,可是今天,不用说话,那份阴森的气息便已经呼之欲出。
"娘亲,这里为什么越来越荒凉了,连野兔和小鹿都看不到了。”小沫沫骑在小白身上,白浅在身后环过小沫沫,可是那阴森之气,白浅是能够感受到的。
"野兔和小鹿去别的地方玩了呗!”白浅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可是却提起了一百二十万分的警惕,因为刚刚一抬头,她就看到了掩藏在石头缝中的一块头骨。不知道是不是冷啸寒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他许久没有说话了。只见他默默的走着,手却隐隐的扶在剑身上,似乎是随时准备出手。
"娘亲,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啊?”小沫沫转过身来窝进白浅的怀里,可是眼睛却还是不住的往外看。
"哪有鬼打墙,就算有鬼,你娘也能给你捉来烤了吃肉。”白浅仔细留意着周遭的每一个细节,这种诡异的气氛,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进入鬼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