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野心很大,大到已经无法容忍一丝一毫的妥协。
果然,见姜颐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曹操径直开口道:“我要江山万里,也要美人在侧。琳儿,我要你终身相伴。”这话,他说的坚定无比,眼睛中的光彩,要比这漫天的星光更加耀眼夺目。
他望着姜颐,眼光灼灼,就像是一团烈焰,在不停的燃烧着。
寒风起,吹过姜颐单薄的衣衫,微微一瑟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每一件事,都是能那样轻易便做到的。”姜颐冷冷开口,视线转过他的脸,飘向远处的万家灯火,“正所谓有舍才有得,得到一些东西,总会失去些别的东西,而你什么都想要得到,真的是太贪心了。”
她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着对他的嘲讽。
曹操望着她,双目中似乎带着火焰,“贪心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我既能两者兼得,又何必有所取舍?”他的眼睛里带着不可一世的自信,“琳儿,你说对吗?”
月光之下,他的眉目愈发的清冷,可是眼光中的踌躇满志,却是无法被这夜色所掩埋。
“你太自以为是了。”姜颐望着他的脸,很不留情的说道:“你的自大,迟早会用来证明你是愚蠢的!”
听到她这样的讽刺,曹操也不怒,只是微笑着望着面前端丽绝伦的女子,发丝轻扬,衣带翻飞,“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他这样说,眼中带着一抹宠溺的温柔,就像是在哄一个任性耍脾气的孩子一样,“那为了证明我的确是自大而愚蠢,你就更应该留在我的身边,见证这一切,不是吗?”他微笑着开口,声音很温和,丝毫没有往日的阴厉之气。
甚至,在这片月色下,他的身上,竟然弥漫着一层朦胧的温柔。
留在他的身边,见证他的自大和愚蠢?姜颐望着那张坚毅的脸庞,倏尔一笑,缓缓开口,“你的事情,与我何干?”和脸上的笑容完全不搭的,是她语气中的冷漠。
她一贯是一个很会掩饰自己脾气的人,纵然是不喜欢一个人,都很少会语出伤人,而曹操,却是她第一个冷漠相对的人。甚至可以说,对待曹操,姜颐展示的是一个完全真实的自己。
冷漠,绝情,甚至……残忍。
她不在意曹操,所以她可以毫不留情的伤害他,即使是语带锋芒,即使是字字伤人,她也不在乎。
毕竟,不管是对待吕布、还是孙权,或是郭嘉,姜颐都从未如此冷漠过,只有在面对曹操的时候,她才会用一层坚不可破的冰层将她自己包裹起来。
她以为,在所有的人中间,她最不在意的那个人,是曹操。
她是这么以为的,并且一直相信着自己的感觉,所以才会这样毫不留情的伤害他,不留一丝余地。
果真,曹操的笑容里,慢慢的浮起一抹异色,不是很明显,却是忽视不得。他扯了扯嘴唇,想笑,嘴角却是沉重的抬不起来,终是敛了神色,凝眸很认真的望着她,“当初的事情,恨我吗?”
突然的一句,和刚刚说的话题并不一样。
“什么?”姜颐有些惊愕的望着他,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知道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到底是何意。
曹操的双眸胶着在她的脸上,月色下的一双眼有些朦胧,几乎看不真切,“我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你有怨恨过吗?”
这一句就像是一把利刃,将他们之间粉饰的太平全部刺破,露出百孔千疮的内里。
那满目疮痍的一幕又一幕,在脑海中不停的轮放着。那些让她无法释怀的过去,在脑海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死死缚住,不容挣脱。
姜颐凝眸而视,只见曹操一向自信满满的脸上,竟带着一抹对于她即将要说出口的答案的忐忑。
姜颐不知道,曹操口中那些他曾经所做过的事情,到底是指什么?
是以她为棋,威胁吕布?还是他和繁缕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又或者,他所说的,是那些他曾经对她所有的伤害。
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发觉,其实在她的心里,是那样介意曹操和繁缕之间的事情,竟在无意识中,也把那件事请当做是曹操对她的伤害。
有的时候,人会说谎,会逃避,但是心,却永远不会。
那些潜意识里的想法,才是最真实,不带一丝掩饰的想法。
“这很重要吗?”姜颐淡淡开口,视线扫过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脸,却是没有停留。
曹操望着她突然冷下来的脸,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却又不甘心只是这样。
“是的,这个答案对我而言,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