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颐的表情阴冷,那些原本还存着趁火打劫的心思的人,再也不敢放肆,只是惊惧的看着姜颐将那匕首抵上女人的脖子,被她威胁着的女人早就是吓得魂飞魄散,见到姜颐真的拿出了刀,忙嘶声尖叫着,“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她涕泪四流,拼命求饶,姜颐眉眼深沉,抵着她脖子的匕首丝毫未曾移动,“这一次我放过你。”姜颐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女子终于稍稍定下心来,“但是,若是再有下一次,有如此发。”她面容冷冽,手起刀落,寒光逼近,女人吓得尖声大叫,那锋利的匕首在她的耳间削下一缕黑发……
姜颐起身,并未收回匕首,冷厉的眸光扫向四周战战兢兢的众人,“愿意听我的,就站到这边来,我不愿勉强别人,但若是有心人想要抢劫,那就得看看能不能躲得过我手中的匕首?”她面若冰封,全身透着一层寒气。
姜颐不得不感谢这几年的历练,若不是这样,今日她根本无法打得过那个女人。杀鸡儆猴这招,她是故意的,因为在这里的,都是些妇孺,且都饿了很久,身无大力,倒也不是那么难缠,若是这里有成年男子在,姜颐是断不敢兵行险招的。
整个破庙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那个被姜颐放了的女人,再也不敢惹事,得了自由以后,一步都不敢逗留,就怕姜颐又会痛下杀手,她跑了之后,那对母子率先走到姜颐身边,对着姜颐说道:“姑娘,我们母子愿意跟着你。”说着,那孩子便将钱袋还给姜颐,姜颐微微一笑,收下了钱袋,温柔的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她的这个笑容,让场内的氛围稍微缓和了些。
孩子的母亲说道:“反正我们自己没有办法寻到活路,倒不如跟着姑娘,能活一日是一日。姑娘和我们无亲无故的,却将所有的干粮都赠于我们,姑娘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我愿意跟着姑娘,听姑娘的安排。”
这番话一出,大家都有些松动。
“我知道大家都是受过苦的人,可能因为错信过坏人,而陷入火坑。但我刘语琳敢用身家性命发誓,绝对不会坑害大家。”她沉声发誓道,顿了顿,紧接着又说道:“在苦难面前,有人会去妥协,会去退缩,但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勇敢的去面对,我们是女子,是柔弱的女子,但并不代表着,我们在苦难面前,没有自救的能力。就算大家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这些孩子早作打算,再这样下去,大家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我也有母亲,我知道做母亲的人,都很爱自己的孩子,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予孩子。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退了,为了这些无辜的孩子,请大家相信我一次,好吗?”
纵然狼狈万分,却丝毫不耽误她眉目间的神采,大家互望了一眼,眼中慢慢浮起希望。
“男儿征战四方,浴血沙场,他们将孩子托付给你们,这是一种怎样的信赖,大家都应该很清楚。现在就算再苦再难,大家都要咬牙坚持下去,等到男儿卸甲归田,大家就都可以重新过回幸福的日子。”姜颐缓缓而言,目光不由得投向远处,“但是在他们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们要学会坚强,要勇敢的面对苦难,做一个可以配得上沙场勇士的女子。”
最后一句话,她不知道是说给她们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的。那日,灯火暗沉,他孤身闯出未央殿,从此,天涯相隔,杳无音讯。
如今,却不知他是否安好?
终于,那些原本还对姜颐存着怀疑之心的女子,纷纷上前一步,聚到姜颐周围,异口同声道:“姑娘,我们都愿意跟着你。”
看着众人充满信任的眼神,姜颐眼中含了一抹笑容,心中暗自发誓,她一定会竭尽所能,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姜颐决定带她们进城。
破庙四面漏风,根本无法住人,姜颐心中想着,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寻一个住处。不单是为了安置这些难民,就是她自己,也要找一个容身之所。
姜颐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城门口,果不其然的,被守城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你们怎么又过来了?”有一个面容精瘦的官差大步流星的走到她们面前,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一眼,没看到那袭蓝衣,心中微微放下些心来,急声吼道:“都给我快些散开,免得惹祸上身。”。
他这一声大吼,将那群女子和孩子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的视线转向姜颐。
姜颐上前一步,走到那官差的面前,“城门大开,你为何不许我们进城?”姜颐微笑着开口,眼中却是有些冷。
那人一脸目瞪口呆,望着姜颐的脸,很明显的被震惊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回答道:“姑娘误会了,我说的是这些难民,姑娘若是要进城,那是可以的,只是这些人,绝对不可以进去,她们……”
“为何不许她们进城?”姜颐完全不理会他,出声打断他的话,那男子也不恼,只是说道:“这些难民若是进了城,怕是会扰的整个洛阳城都鸡犬不宁。”看到姜颐冷眉,他又忙说道:“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这些给人当差的,也奈何不了啊!”
姜颐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心中也不想和他多言,只是道:“城中若有能说得上话的人,还请官差大哥通报一下。”
若想将这么一批人带进洛阳城,必须要得到孙坚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