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见姜颐这般目中无人,心中大怒,却又是不好发作,便硬忍着道:“如果只是这样,微臣怎敢怀疑公主。”他的手上似乎还有重要的证据,倒也不怕姜颐他们逼问。
“只是,微臣的随从倒是看见姜颐公主从微臣居住的乾平殿出来,你出来之后,刺客便闯进了乾平殿……”
“董大人不觉得自己的话荒谬之极吗?”他还没有说完,姜颐便打断他道:“本宫若是从乾平殿里出来,又怎么会不知道大人不在乾平殿中?既然知道大人不在乾平殿中,本宫又怎会指使刺客去刺杀你?难道本宫明明知道乾平殿里没有人,还故意这样打草惊蛇吗?”姜颐的一条眉毛高高扬起,似乎是对董卓这所谓的证据表示不屑。
董卓大怒,脸上青筋暴起,他似乎没有想到姜颐竟然如此不知死活,竟然敢当众让他下不了台,这时,他也顾不得什么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了,扬声道:“把她拉出去斩了。”
被刘协带来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董卓居然敢这样当着皇上的面下令将姜颐公主斩首,那些董卓带来的侍卫望着面色冷冽如铁的刘协,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
虽说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皇帝,可是他毕竟是天下之主,在他没有开口之前,如果贸然就将姜颐公主拉出去斩了,很有可能被治一个以下犯上之罪。而且,就算不顾及皇帝的意思,另一个人的命令,他们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违背。
想到那个行为冷漠,下手从不留情的男人,那些侍卫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董卓没有想到竟然会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连自己的人都站着不动,他气急败坏的从腰间抽出佩剑,就朝着床上的姜颐刺去。
眼前寒光一闪,“哐当”一声,董卓感觉到手上一阵发麻,自己的剑硬生生的打落在地,董卓望着那个一脸淡然的正将剑收回鞘中的男人,大声喝道:“你想做甚?”
似乎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吕布缓声道:“刺杀义父的刺客已经伏诛,他们没有供出主谋,不过在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令牌,却是‘袁’字。”
袁,是袁绍?
姜颐一愣,似乎没想到事情竟然会与袁绍有关,反观董卓,却是默不作声的思量了半刻,缓缓转过身,没有再说一句话,便带了自己的人离开。
只是临走前,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却让姜颐全身战栗。
而吕布,从头至尾,都像没有看到姜颐一般,见董卓离开,他也随着他迎着大雪离开。
刚刚还是满屋子的人,一瞬间却是空荡了下来,刘协让跟着自己来的大臣们全都退下,然后反手关了门,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姜颐面前。
他的身上穿着的是玄黑色的朝服,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发上别着的金冠显得那样沉重,将这个小小的孩子压到似乎喘不过气来。
登上帝位,不过几天的时间,可是协儿,好像瘦了太多。
姜颐摸着他的脸,冰凉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细细的看着他,很久很久。
“皇姐,对不起。”刘协却是突然的对她道歉,姜颐正准备问他何事的时候,刘协却率先开口说道:“协儿很没用,都没有办法好好地保护皇姐,即使穿上帝服,坐上龙椅,当上这个九五之尊,可是还是得让皇姐受委屈。我甚至都没有办法让那些粗鄙的男人退下去,只能任由着他们的一双眼睛玷污着皇姐。”
听他这样说,姜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因为没有将那些男人赶出锦华宫而自责。
她缓缓一笑,梨涡浅浅,“当真是个傻孩子。”她宠溺般的嗔责道:“董卓没有直接让人杀了我,不过是因为忌惮着天下人的口诛笔伐,边上的人越多,董卓便越受制,你不将他们赶出去,无非是为了压制住董卓,保住姐姐。这些姐姐都明白,又怎么会怪你呢?”
对于刘协,姜颐心底真的是感谢的,每一次,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他不顾一切的跑来救她。
“不过,协儿,董卓既然想要我的命,自然不会将这事让你知道,那么你又是从何得知此事的呢?”姜颐心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没有得到解决。
协儿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还有,刺杀董卓的事,真的是袁绍做的吗?
如果真的是袁绍,他又怎么会让死士身上带着可以指证自己的令牌?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还在迷雾之中?
“有人从屋外射了一支箭进来,箭上钉着一只竹简,上面写着:姜颐有难,速来锦华。”我看到以后,便立刻让人将朝中大臣全都宣进宫来,然后让他们和我一起前来锦华宫,因为不管董卓为什么对你发难,这都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受制于我们的方法。”姜颐听着他将事情始末说出来,心底的谜团不但没有解开,甚至越来越迷茫。
这个将消息放给协儿,让协儿赶来救她的人会是谁?
难道是他?
姜颐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出一双冰凉的眸子,可是,她也不敢肯定,真的会是他通风报信?
姜颐感觉自己就处在一个混沌的世界,她什么也看不清。迷雾一般的世界让她感觉自己似乎被无数的线团缠绕住,明明能看见很多的线头,可是却是找不到真正的关键点。
也许,真正的答案还被隐匿在重重的迷雾之中之中,等待着她慢慢的去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