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漫天的火光和四处逃窜的宫人,姜颐知道,此时皇宫大门肯定被叛军控制住了,此时若要从大门逃出,无疑是自投罗网。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刘辩紧紧地抓着姜颐的手,手心里攥出了汗,也丝毫没有放松。
“没事的,辩儿要相信姐姐。”姜颐安慰着极度害怕中的刘辩,却是转身将视线投向另一边的刘协,“协儿,你知道还有别的出宫的路吗?”
刘协望着她,犹豫了一小会儿,随即说道:“我知道锦华宫里有一条暗道,可以通往宫外!”
听到此话,姜颐一惊,她从小便住在锦华宫,却从来不知道锦华宫里居然有暗道?
没来得及思考,姜颐拉着两个弟弟就往锦华宫的方向跑,还没走出两步,一道寒光一闪,冰凉的剑刃便架在了姜颐的脖子上。
“姐姐。”刘辩惊呼一声,差点摔倒,还好刘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姜颐静静的望着对方,许久,终于轻声道:“张常侍,好久不见。”
火光中,张让的脸看起来无比的狰狞,可是这样的面具下却怎么也藏不住他渗入心底的恐慌。他将手中的利剑又抵近了姜颐的脖子一分。“姜颐公主,锦华宫藏着密道,能不能也带着我们兄弟两个一起逃命啊!”他开口,指着身边的段圭缓缓开口道。
姜颐微微一笑,“张常侍是在威胁本公主吗?”一张清丽的脸上不带任何恐惧,她漂亮而深邃的眸子里竟带着几分嘲弄。
张让向地上啐了一口痰,骂道:“死丫头,到现在还端着公主的架子,董卓的兵马若是进了洛阳城,怕是你们姓刘的没一个能活得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在他面前还敢不敢摆架子?”
姜颐见他这样说话,面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轻描淡写道:“这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只是眼下,皇宫里一片火海,外面那些士兵在找的人应该是你们的吧!”姜颐的右手突然抬起,指着外面正在四处搜寻的士兵道。
张让本来凶神恶煞的脸,一见到那些手持利器的士兵立刻变得惨白,他将姜颐推着向后走了两步,躲进没人注意的假山后面,“你若是敢出声,我立刻让你的两个弟弟死无全尸,断了你们刘家的根。”
姜颐望着他,“就算你将我们姐弟三人全部杀死,在这重兵包围的皇宫里,你也绝对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她的右手轻轻抬起,指尖捏住剑身,将利刃退至安全地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带你出宫。”
夜色下,她的目光灼灼,丝毫不像以往那个安然恬静的姜颐公主。
“你想要什么?”张让收回剑,仔细的盯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心底的想法。
“我要你——这么多年来,强取豪夺,贪污受贿所得的所有财富。”姜颐毫不惧怕的反望着他,“怎么样?这个条件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张让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她。
“如果你宁死都不愿意放弃那些钱财,那我们只剩下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条路了。”姜颐重新牵住刘辩和刘协的手,“你动手吧!”
她明亮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惧怕,反倒是带着淡淡的嘲弄,张让见她嘴角噙着笑,不由得大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愚蠢。”姜颐直言不讳,“你谋了一辈子,算了一辈子,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就算你手握重权,却也只是个被人不耻的奸臣佞宦;就算你富可敌国,却还是无命消受。我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们,你也逃不了,到时候你会死得比我们要惨得多。你觉得那些人会给你一刀,让你死得痛快吗?他们一定会一块一块的将你身上的肉给挖掉,用烧红的烙铁生生的印在你的身上······他们会让你在尝遍全天下最残酷的刑罚之后,面目全非的死去。而你用性命守护的所有财产,也会全部落入他们的手中。”姜颐望着他,“你这样愚蠢,我不该笑吗?”
张让望着姜颐,眼中慢慢迸发出杀意,但他拔剑的手却被身边的段圭给按住,“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袁绍的兵越来越多,再不走可真的是走不掉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就像姜颐公主说的,连命都没有了,还要钱干什么?”说着,就将一把钥匙递给姜颐,“这些年我们搜刮的所有财宝都藏在长乐宫里的一个密室里,密室的入口就在太后娘娘寝宫里的百鸟朝凤石屏风上,上面有个凹口,你将钥匙放上去,密室的门便会打开,所有的珍宝都在里面。”
原来,他们将所有的东西都藏在长乐宫,怪不得无论姜颐怎么找,都没能找出这笔传说中的宝藏。谁又能想得到,他们搜刮来的巨额财富,竟藏在当今太后的寝宫里。
姜颐接过钥匙,道了声“跟我走”,就往锦华宫的方向行去,张让和段圭忙随着她一起快步走去。
“你就不怕我们是在骗你?”张让走在她边上,低声的问道。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身上还会装着一把无关紧要的钥匙。而且,你事前绝对不会知道我会要你的全部财产。”姜颐头都没回,就这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