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查看发现疏桐不过是晕血而已,王墨松了口气。
他抱起疏桐,边往床榻走边道:“去我的车厢将药箱拿过来。”
云罗转身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当即剑指王墨的背心:“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王墨头也不回道:“不想听我的,你又何必回来?”
云罗恨恨看着王墨的背影,咬着嘴唇垂首收了剑,往门外走去。
“晕血这般厉害,如何报仇雪恨?”将疏桐平放在床上,王墨叹口气,取出乌木髻中的毫针刺入她的人中和合谷,随即抬手将就半片染血的衣袖扼住她的伤口。
云罗送来药箱,愣愣看着王墨沉稳专注的替疏桐包扎伤口,想了半天的威胁之语,竟说不出口来。
替疏桐包扎完伤口,王墨从药箱中捡出一个紫色小瓷瓶,转首抛给云罗道:“每四个时辰服用一次。”
“我身上的疹子和脓疮呢?”
“那个需要外用药。等入了张掖城,我将方子写给你,你自己找家医馆药浴疗养。”
“会留下疤痕么?”云罗追问道。
“你回来得晚了些,一点疤痕不留,不太可能。”王墨阖上药箱转回身来,看着云罗一脸沮丧,便又道:“以色惑人,终是迷途。你身上留些疤痕,未必不是福气。”
看着床榻上静静躺卧的疏桐,云罗心下有些不忿:以色惑人?她用的不也是这个手段么?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布下的眼线,但她对他的叵测算计毋庸置疑,他却能视若无睹,处处忍让。凭什么她就能得到他这般对待?
“你这般待她,终有一日会养蛇为患。”心有不甘的云罗在离开前,终究抛出了这句话。
王墨淡淡道:“此事不劳姑娘操心。”
云罗离开后不久,疏桐便苏醒了过来。为减少醒着时伤口的疼痛感,王墨让她服下了一粒有镇痛功效的药丸,又替她熏了安神香助眠。
第二日,车队启程时,疏桐往来打量车队里的人,终于忍不住问道:“云罗姑娘呢?”
“已经走了。”王墨背着药箱往车厢里走。
疏桐急追一步:“那公子给她解药没有?”
“既是用她试药,自然要给。”王墨搁下药箱,转身将手伸给疏桐,要拉她上车。
不知道云罗昨夜给王墨说过些什么,在拿捏不准的情况下,选择依顺会比较好一些。疏桐稍作犹豫,将手递给了王墨。
上车坐下后,疏桐便问道:“公子说云罗中的毒和我一样,为何她半月未服用缓解药,却还……”
“未死么?”王墨接过疏桐的话,略略顿了顿道,“若非我给的药量小,若非她是习武之人,只怕早就死了。”
“昨夜见云罗一身的疹子那般凶险,不明白她为何现在才回来找解药?”愣了愣,疏桐还是决定探问一个究竟,云罗究竟给王墨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