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济生馆定下自己组建运输队后,王墨便与中领军府、廷尉府的人接触,私下开始招募从军中退役的兵士和超编卸任的捕快衙役。
处理完招募前期的筹备工作,王墨返回清梧院时,已是第二日傍晚了。
走进院门,王墨便感觉有些不对。他唤了一声疏桐,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接,便又唤了声阿荣。阿荣急急从侧院应声跑出来。
“这两日你没有按时熬药么?”王墨皱眉问道。
“公子怎么知道?”阿荣有些惊讶。
“走进院子都没闻到一丝药味。”
阿荣怔了怔道:“公子还不知道么,疏桐姐被老爷卖给石崇家的七公子了。疏桐姐都不在了,熬药给谁喝?”
“你说什么?”王墨脸色大变。
“昨儿晌午,石家那位优渥公子足足花了两千金,从老爷手里买走了疏桐姐,说是要替疏桐姐削脱奴籍,报答救命之……”
“该死!”来不及听完阿荣的话,王墨转身奔出了院子。
王墨疾步走进王恺的书房时,王恺正专注把玩着桌上一尊两尺高的羊脂玉麒麟。
听见王墨急促的脚步声,王恺抬头瞥了一眼,随即便招手道:“子夜,过来瞧瞧,这尊玉麒麟是我今儿才得手的,这雕工可谓鬼斧神工啊……”
王墨看着那尊玉光清润的麒麟,想着阿荣说石拓花了两千金从他手里买走了疏桐,便恨不能上前将那尊玉麒麟掀翻在地。
“怎么,出什么事儿了?”看出王墨此刻的脸色不对,王恺忙起身关切问道。
“父亲为何要将孩儿的侍妾卖掉?!”隐忍许久,王墨才克制下内心的冲动,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
王恺哈哈一笑:“呵呵,我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呢。子夜莫要着急,我已经替你新选了两个美妾,姿容胜过疏桐十倍不止。要不,我这就叫她们过来给你瞧瞧?”
“父亲出卖儿子的侍妾前,为何不知会一声?!”王墨急促打断王恺的话,语气中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王恺忙道:“那石家的小七急着要替疏桐赎身脱籍,想着这事既能满足石拓的报恩愿望,也能实现疏桐那丫头做自由人的愿望,还能暂时缓解一下家里最近的资金困境,这等成人之美互惠共赢的事儿,为父觉得子夜应该不会反对啊?”
王墨被这利令智昏的父亲气得不浅,当即黑了脸道:“父亲只看到眼前利益,却不知疏桐是我们去西域寻宝不可或缺的条件!”
王恺一怔:“一个丫头而已,少了她不行吗?”
“此次芳兰渚斗琴,疏桐出力最大,若不是她出面与石拓斗琴,拖延住石拓,孩儿哪能那么轻易就取得‘绝响’中的藏宝图?”
“是疏桐和石拓斗琴?”王恺诧异不已:“你不是说花钱去邺城请了位隐世高手与石拓斗琴么,怎么会是疏桐这丫头?”
“疏桐琴技高深却不为人知,我不过是怕父亲担心,才说是请了高手。”王墨有些郁闷,一个谎言说下,果然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
王恺又问:“既然藏宝图到手了,她在与不在,还有何区别?”
“为让她心甘情愿协助孩儿夺得‘绝响’,此次寻宝计划她全数知晓,父亲就不担心此事走漏风声么?”
王恺顿时急道:“啊,既然那丫头参与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子夜为何不先告诉为父?”
王墨此刻后悔不迭,若不是自己心存私心,想要疏桐亲自参与和见证自己博取未来的每个环节,如今又怎会出现如此被动的局面?此刻,他却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孩儿哪曾料想到父亲会为了区区两千金,就把孩儿身边的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