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回头看看用过的恭桶锦垫还未换面,便道:“公子能否稍等片刻,奴婢马上替你更换……”
王墨却不再等待,几步走了进去。见他这般急切,疏桐忙捂着衣衫侧身靠壁而立,欲给他让路,王墨走到她面前却停下了脚步。
疏桐正是尴尬窘迫间,王墨伸手从她腰间捋过衣带,替她挽了个结:“先前就知道你想如厕,我原以为凭我们之间的关系,这等小事你会对我直言不讳。”
疏桐一脸惊诧:“公子……”
“今日只是个小惩罚。”王墨的手顺着衣结滑上她的腰间,隔着薄薄夏衫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桐儿,若你在我面前放不下羞怯和尴尬,也就瞒不过常氏的眼睛。”
疏桐怔住。
“越往后,你能告诉给常氏的信息将会越少。当她怀疑你的时候,你在我面前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破绽。”王墨的唇瓣几乎贴在了她的耳畔,疏桐在紧张之下背心竟渗出了丝丝细汗。
“所以,桐儿要时刻提醒自己,你是我王墨的人。”说罢,王墨放开疏桐,在她惶恐震惊的表情中,含笑走出了恭房。
这一瞬间,疏桐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感。她十分后悔当初选择王墨作为留在王家宅邸的理由。如今为了协助他寻找“绝响”,自己非但没有时间去查找王恺的账本,就连常氏的信任也即将失去。那“七味亡魂丹”真的会要命?
心下闪过的这道疑惑,让疏桐决定在下次服解药的时候,延迟几个时辰看看。
第二日,疏桐去紫藤院学琴归来时,王墨正立在清梧院门口送客。待看清来客的面容时,疏桐有些诧异,来客竟是王蕙婚礼那日跟着孙馆主一道来王家替十七夫人诊治过的药师孙青。
疏桐抱着琴匣,上前颔首施礼:“孙药师好!”
“姑娘好!”孙青手里端着个朱漆木盒,似乎特别贵重,以至于疏桐问好时,他的手竟不自主的将盒子往胸前靠了靠。
在王墨为数不多的个人物件中,疏桐没见过这样的朱漆盒子。也就是说这个盒子应该是孙青自己带来的。
“桐儿先去将琴放了吧,抱着累。”王墨道。
明白他这是要自己回避,疏桐点点头,抱了琴走进院子。疏桐进了自己的屋子,放下琴匣,趴近窗台隔着半开的窗棂望向门口。
孙青抱着漆盒,登上马车。从他掀开车帘专注看着王墨的表情,可以推断王墨正在同他说话。
“嗯,我明日就启程去东海郡。”
王墨点了点头,似又交代了什么。孙青点头道:“墨长老放心,这盒子我会妥善保存。”
长老?疏桐有些吃惊:王墨难道是什么秘密组织里的人?疏桐的脑海中无端便联想起江湖上的一些神秘杀手组织来。
送走孙青,王墨径自回了他自己的屋子。直到厨膳房的下人送来午餐,疏桐替他备好餐具,去叫他进餐时,才发现他在书房认真翻看一本颜色发黄的药书。
“公子,该用餐了。”疏桐立在门口唤道。
“好。”王墨搁下书册,点头起身。
待王墨走到门口,见疏桐仍在瞥他放在桌案的书,他便笑道:“桐儿对医药也有兴趣?”
被他察觉,疏桐反倒镇定道:“自从被公子喂下巨毒后,奴婢对这药理就有些兴趣了。”
“桐儿是想要我教你?”王墨看着疏桐,却还不待疏桐回话,他便又摇头道:“罢了,我不能自寻死路。似桐儿这般铁石心肠的女人,不懂药理尚且几次给我下药,若是懂了,我哪有活路?”
疏桐面露窘色:“奴婢那时也是迫不得已……”
王墨摇头笑笑,随即转身去了摆放好餐饭的小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