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坐下喝了两盏茶后,王墨和阮瞻便在笑谈声中走进了包间。
疏桐起身上前施礼,阮瞻竟看得一愣:“我还正想这位俊雅公子是谁,竟是疏桐姑娘。”
先前陪伴的那名小姑娘闻言,便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反复打量疏桐。
阮瞻又道:“疏桐姑娘若真是男子,这副容颜上街,只怕会被打抢。”
“此事最近还在发生?”王墨面带诧异。
“前日就有名清秀男子在金市街被人掳走。”阮瞻在中厅的雕花桌前坐了下来。
王墨也在桌前坐下,拎壶替阮瞻斟了茶水道:“帝都之中,竟有这等荒唐之事,着实匪夷所思!”
“的确费人思量。只是这次被掳的男子并没有丧命,昨日清晨在洛河码头边被人发现。”
王墨皱眉道:“能活下命来,难道不是同一人作案?”
“据说那名男子衣袍凌乱的躺在芦苇丛里,被一个打渔人发现,问及他的姓名住址,他竟全不记得,还是一个在金市卖茶的婆子认出他是邻居家的公子。”
“姓名住址都不记得?会不会是作案人迫于压力,改变了作案手法,给他服下了致人失忆的药物?”疏桐想起“忘忧散”就有导致短暂失忆的作用,便插了句话。
王墨听得眼眸一亮,随即问道:“千里兄可知那名男子家住何处?”
“这到不清楚,我也是听锦娘聊起的。怎么,子夜对这案子有兴趣?”
王墨点头道:“桐儿说得有些道理,我想去了解一下那男子失忆的症状。能致人失忆的药物,家师曾有研究。若真有人滥用,我便得去查一查。”
阮瞻听罢,转首对身后的小姑娘道:“麻烦蓉儿替我请锦娘过来一下。”
蓉儿应声而去。片刻后,一位身着紫丝攒花袖袍的美艳女子便含笑进了包间。她抬眉扫视一圈后,先走到王墨身前行礼:“锦娘见过子夜公子。”
待王墨还礼后,她才又面朝疏桐点头含笑道:“疏桐姑娘好。”
疏桐从未见过她,她竟一眼能叫出她的名字,疏桐不免有些诧异。
锦娘似看出她的心思,含笑道:“常听千里说姑娘对音律有天赋,比我这楼里的丫头们灵秀千百倍,锦娘也曾想亲自见见姑娘,奈何身份有别,不便相见。”
王墨便替疏桐介绍道:“桐儿,锦娘便是这醉芳楼的老板。”
疏桐越发诧异:醉芳楼的老板居然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她这般温婉柔仪的模样,和她想象中妓馆老鸨刻毒阴险的面貌相去甚远。
“子夜想找你问问昨日码头边的那桩事。”阮瞻起身替锦娘移了座椅,又替她斟上一杯热茶。
看着阮瞻眉眼间毫无掩饰的爱怜之意,疏桐又特别留意锦娘的举止言行。一个青楼女子,能得到阮瞻这样的男子的真心,她应该有非同一般的能耐吧?
锦娘接过阮瞻递上茶盏,随即微微侧首,向他投去感激一笑。两人视线相触,阮瞻唇角便勾起一丝暖暖的笑容。
这无声的一幕,将两人之间那种默契的爱意展露无遗。疏桐不免有些感慨:阮瞻家里还有妻子,就算两人恩爱如此,但终究身份有别,不可能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