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翌日一早,李半夏放好马鞍,备好应带之物,对着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家伙道。
为何是两个?
李半夏不得不承认,她家这个大儿子脑瓜比她家那个小的聪明多了,也或许是长几岁的缘故。
他可不是白帮自个儿弟弟想办法的,想必他也清楚,光是带欢子一个出去马氏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的。而他姐姐甜甜呢,身上有许多的家务,今儿说好的还要帮马氏磨粉,是分不开身的。这么算来,事情就会落到他的头上。如果有老成懂事的他跟着,那可就放心多了。
昨晚在刘灵芝端水给她洗脚的时候,李半夏就感觉到这法子是刘当归想的。别看当归面上老实,肚子里弯弯绕的点子还真不少。
行!多带一个便多带一个,让她一个人去,那也是无聊得很。既然灵芝偏要去,有当归跟着,她也放心。有两个小家伙跟着,她在路上也能跟人说说话。
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李半夏并未说出来。两个孩子长这么大还很少进城,多带他们出去转转也好。过年本是喜庆事,孩子们都喜欢热闹,看他们那么想去她又怎忍拒绝他们?
而且在李半夏的意识里,办年货就该是大人带着小孩一块儿去,这样才会有气氛,有感觉。这话听着虽有些矫情,但明白个中滋味的,就不会觉着奇怪了。
马氏也有些微词,认为带孩子出去办年货实在不妥,不过有李半夏再三保证,刘灵芝又抱着他祖母的腿不停的求着,马氏也只得答应了。
临行前,把两个小孙子穿上李半夏特意买给他们的厚棉袄,暖和的鞋袜,又给他们带上一顶小帽,才把两个从屋里放出来。
刘灵芝撇撇嘴,奶奶真是的,给他穿这么多衣裳,这会儿别说跑路了,就连动一动都困难。
刘当归倒无所谓,他本来就是一个安静的孩子,没什么事的时候,他多半都是安安静静的。
李半夏穿上了她那套保暖的狐裘,这是柳老爷子所赠,御风寒之能非一般棉袄所能比。只是一件狐裘太贵,像李半夏这种摸遍身上口袋也掏不出几两银子的人,是决计买不起狐裘的。
但她也似乎并未为钱发愁过,就像现在这样过日子,也挺好。
这一段路并不好走,地上积雪融化了,仍然有些泥泞,李半夏将两个孩子抱到马背上,自个儿则牵着马沿着屋前的那条小路出村了。
马氏望着娘仨走出老远,远远地还冲李半夏喊着,要照看好孩子。李半夏一边走一边冲马氏挥着手,天冷,让她快进屋,她都晓得了。
记得她还在现代的时候,每次出门爷爷总会站在屋前招呼着她,要她早些回来,在外面多当点儿心。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场景,有时回想起来,会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牵着马缰,一步一步走在村前的小路上,路旁薄薄掩盖着一层积雪,中间留下一串鲜明的脚印和马蹄印。听着马背上两个小鬼有一句没一句在说着什么,李半夏深切地感受到了一股归属感,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哀伤。
她在想,幸亏她是在爷爷离去之后才到这个地方来的,不用让爷爷遭受失去唯一亲人之痛。比起让一个老人家承受这些,李半夏宁愿那个人是自己。如果爷爷还健在,这个地方再好,她也是舍不得在现代的爷爷的。那样,即便她对这个地方再留恋,也无法生活得快乐——
即便是在这里,在爷爷故去之后,每次让她想起与爷爷相依为命的那些年,便不能自已,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从边城回来,与这一家人越发的亲昵,相处也更像是一家人,她才慢慢从这种感觉中得到解脱。
“哥,你说小马儿能跑起来不?”刘灵芝挺了几下小屁股,想让笑愁走快点儿,笑愁不为所动,还是悠悠哒哒地按着原先的步调走。
“笨,这么窄的路,你让它跑试试?”刘当归受不了地摇摇头,他这小弟还真不是一般的笨。
“大舌头,一会儿等我们到了大路上,能让马儿飞起来不?”小家伙很开心,说话也是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