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银杏!”
“嫂子,你可回来了~~”
竟是刘银杏,刘银杏这个新娘,居然从闺房里跑出来了。刘银杏面颊带泪,扑到了李半夏的怀里。
旁边人,既惊讶于刘银杏的举止,又不由感慨,这对姑嫂的感情何时变得如此之好了。姑嫂之间的关系与婆媳关系一样,很难处理好。能处得这么好,就更难得了。
这会儿,那些曾经说李半夏是非,认为她跟野男人跑了不要刘东山的妇人,一个个闭紧了嘴巴。
这家人和小李大夫之间的感情,她们一个个都看在眼里。即使之前不了解,这一家曾经在一起度过多少的困难,光看今日这一幕,就知道这一家的感情有多么深厚了。
而这种感情,又岂是可以轻易舍弃的?
这就是为什么,外面流言满天飞,刘家的人一个个都不相信。反而还见她们说一次就骂一次,不准她们到处嚼舌头,说李半夏的不是。
家里的每个人她都见到了,除了刘东山。
一个她最想见到的人!
和刘银杏一起进了她的闺房,新娘没有必要,在上花轿之前不能从房里出来。刘银杏因为她回来而跑出来了,李半夏心中感动,也不想别人因此而说什么闲话。
入乡随俗,她虽然并不在意这些,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姑嫂在新房里坐了好一会儿,刘银杏拉着李半夏的手,叙说着姑嫂别情。就像是知道李半夏的担心似的,刘银杏把这几个月里她与赵家的事,还有与赵晨宗的这段亲事与李半夏诉说了一遍。并且告诉她不要为她担心,这是她的选择,对以后的生活已有了心理准备,一定会努力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银杏是新娘子了,虽然李半夏心中还有着许许多多的担忧,在她大喜的这一天,除了送给她祝福外,实在也无法多说什么。
她唯一能要求她做的,就是希望她在娘家受了什么委屈,不要一个人扛着。即便知道这个年代女人出嫁从夫,她也不能忍受小姑受娘家欺负而置之不理。
一开始话题有些沉重,刘银杏想让李半夏高兴,就捡了一些赵晨宗的糗事说给李半夏听,李半夏频频发笑。
想不到那个赵家大少爷,除了纨绔的一面,还有那么……那么傻兮兮的一面。
更令李半夏诧异的是,从刘银杏这些嬉笑的话语中,她看到了一种奇异的感情在刘银杏的心里悄悄抬头——
银杏已经长大了,不是她初来时那个好吃贪玩的小丫头了。她做事想问题都成熟了许多,也更加坚强了。这样的银杏,李半夏虽然放心了不少,却也多了一抹心疼——
李半夏在和刘银杏说话的时候,三个孩子一个劲地往房里跑。一会儿刘灵芝进来,抱着李半夏的脖子亲昵一会儿,就跑出去玩了。等过了一会儿,又跑进来,爬到李半夏大腿上坐一会儿又滑下去,和外面的小伙伴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一会儿甜甜又推门进来,与她弟弟的闹腾不同,进来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听刘银杏和李半夏两人说话。
李半夏将甜甜冻得冰冷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捂着,一边捂一边轻轻地拍着,小房中,温馨弥漫~~
刘当归,也以各种名目到小房里跑了两趟。譬如,奶奶叫他拿火炉给李半夏烘火啦,爷爷让他过来看看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外面马上就要开饭了云云。
刘银杏把李半夏一“抓”就抓了大半天,考虑到她大哥这会儿还正等着嫂子,忙把李半夏推出了房里。
人说近乡情怯,李半夏以前还不理解,这会儿总算是感觉到一点了。在外面的时候,想得最多的便是刘东山,无时无刻不想回家,不想回到他的身边来。可等人真的回来了,在外面没有看到刘东山的人,李半夏一时竟不知该以何种面目见他,见到他第一句话又该说些什么。
还记得她要走的那几天,刘东山每晚躺在床上不敢睡,就怕她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偷偷走掉。那份用心,李半夏光是想一想心里都难受得厉害。
可是她还是偷偷走掉了,在刚离家的那些日子,她不敢想象刘东山在得知她走了后会如何,没有勇气去想。她怕她一想到这些,就走不了了——
以前有个姐妹说,女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有了孩子有了家庭,翅膀就被剪断了。以后哪里都不想去,也不想在外面飞了,就只想围绕着丈夫儿女转。那时她听到这些话只是摇头,暗想着自己绝不会如此。
她不是一个喜欢在外漂泊流浪的人,却也不喜欢自己的生命只围绕着一个东西转。可是这几个月里,她不只一次的在想,等到这次回去,她就不走了,哪里都不走了,就呆在东山和几个孩子身边。
这是不是就是人们所谓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她不是个英雄,也没想过要做一个英雄,她只不过是一个希望得到最平实的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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