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是在边城,条件所限,除了牺牲这条小黄狗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当张神医抱着一条被打断了腿的狗让李半夏给它接骨时,小黄狗眼泪汪汪的,李半夏也是眼泪汪汪的——
为了她早日上道,只得牺牲小黄狗了。
李半夏觉着很抱歉,除了道一句自己很残忍外,也只有赶紧将小黄狗的腿给接起来,将来再多帮助一些人,这样也不枉黄兄为他们所做的牺牲——
小黄狗的腿是最新弄断的,要接骨并不难。但如何能让自己的骨头一气呵成,接骨之后造成的后遗症或不利影响降到最低,这就得费一番心思了。
骨头接得再好,毕竟曾经断过,永远也到不了骨头断之前的状态。但接骨后,若配合针灸,至少可以帮助其打通关节,促其血脉运行通畅,一定程度上能够帮助患者减缓变天时腿关节处和断骨处所带来的疼痛。
李半夏第一次接骨,小黄狗的腿骨断得很彻底,许多地方甚至还有二次断裂,骨头破损严重。李半夏恶寒,不知道这小黄狗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才会变得这么惨不忍睹。
李半夏刚抬起头,想偷偷地看看她师父,还没抬起头,就被张神医一板栗送上了。
“专心接骨,切忌妇人之仁!”张神医口中训斥,眼里却不失笑意。
这个丫头在想什么,他老人家当然知道。行医麽,若一条狗都舍不得伤害,如何练得成高深的医术?
有的时候,残忍是残忍了点儿,为了推动医术的进步,能救治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有些牺牲是免不了的。
况且凭他老人家的医术,别说这只黄毛狗只是腿断了,哪怕它身上骨头全断了,他都能将它接起来。不出三天,保证又能活蹦乱跳的。
李半夏摸摸自己的头,不敢再乱想,专心盯着小狗受伤的地方,尽可能轻地摸着它的断骨。
她刚一碰,小狗就直扑腾,要不是事先让它吃下了安定的药物,李半夏可不保证她的接骨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不要犹豫,接骨除了稳,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快字!拖得越久,就越棘手!”张神医在一旁提醒道。
李半夏眉目一凝,双手齐动,左手拉起小狗的前肢,右手飞快地探到了前肢下侧凸起的地方。四只手指摸向了骨头断裂处,确定骨头在手指的作用下到达了指定的位置,缺口对应完整,然后一用力,只听嘎吱嘎吱几声,营里慢慢恢复了平静——
还有一处,是二次断裂的地方,处理起来要棘手一点。摸骨过后,李半夏皱了皱眉,暗道一声棘手。为了骨头能完全接驳上,李半夏只得狠心,将小狗那条腿的骨头重新拉断,然后在小狗前一轮痛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一瞬间的工夫又将骨头给重新接上了。
在张神医点头中,李半夏深深喘了一口气,轻轻放下小狗的腿,用手指探着刚才接起的骨头,确定已经接上了,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之后,才继续做着后续的工作。轻柔地将小狗各处的伤给清洗好,擦上快速愈合的药膏,细细包扎好,才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给它盖上一条毯子,与张神医出了军营。
“半夏,你要切忌,以后在接骨的时候不要有半分迟疑。你要知道,你的迟疑,不仅会影响你治病,还会让病人感觉到恐慌——”
“是,师父!”李半夏恭敬地对张神医点点头,这句话她谨记在心。
她刚才在给小狗接骨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虽然小狗事先服过镇定的药剂,但若是在它没有服用药剂的前提下,她若有一丝的迟疑,不但会治不了小狗的腿,还有可能在它剧烈挣扎之余伤了自己。那条小狗的腿,也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还有一点,正是方才张神医所说的,迟疑会让人感觉到恐慌。不只是患者,大夫本人,也会觉得恐慌。而这种恐慌,恰恰是一个行医之人所不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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