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咳咳~~咳咳咳~~”程氏变了脸色,正要发作,又是一顿咳嗽。
“夫人,你这是何苦呢?”
在夫人刚出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赵暮山就心道,坏了。夫人这一招对别的人或许还起点作用,但这姓刘的小伙子,脾气那可是倔得很,软硬都不吃,势要给他妹妹争出个道理。
夫人表现得越高傲,这小伙子就越是生气。你要是态度好点儿,他说不定还不会那么生气。你要越是跟他来硬的,他都敢跟你拼命。哎!正因为碰上了这样的人,赵暮山才觉得今日这里的事是难以善了了。
夫人素来温婉,在家里,对下人也没表现出这一面,陡然看她这个样子,赵暮山还真有些诧异。但想来,这也是夫人太过在意宗儿了,只要事关宗儿的事,夫人总是特别的紧张。
就算是他想要管教宗儿,夫人都不太乐意。赵暮山这个当儿,又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真是慈母多败儿啊!宗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得怪夫人太过纵容那个逆子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会儿最重要的不是问责,而是要解决眼前实际遇到的问题。
反正他们赵家是把人家给彻底得罪了,出来一个那小伙子就骂一个,这个时候,谁跳出来都得被他骂个满头包。
“老爷,你就能容忍别人这么辱骂你的儿子、你的妻子?我和宗儿被他说得这么不堪,老爷你都不替我们做主,给我们要个说法?”
赵暮山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夫人这个时候又会把问题丢给他。尤其是她一连声的反问,更是让赵暮山冷了颜色。
夫人向来识大体,怎么今日这么反常,倒显得有些斤斤计较和小家子气了?
她之前说翠儿已经把这厢的事情都告诉了她,那她也该明白,若是那小伙子说的事情是真的,今日理亏的就是宗儿,是他们赵家。她怎么反倒让他为他们做主,要个说法?
这样,让他如何在这么多人面前下得来台?又如何能堵住悠悠之口,说他们赵家贼喊捉贼,做了缺德事还好意思说别人的不是?
最重要的是,夫人这样说,又给那小伙子落了口实了。
赵暮山心思电转间,刘西山果然仰天大笑了几声:“好啊,我本来以为你儿子已经够无耻够畜生的了,没想到,你这个做娘的比你那个儿子还要无耻,还更像个畜生!你居然跟我讨说法?好,那咱们今儿个就彻底算算,到底是谁该给谁一个说法!这个问题咱们不说完,今**们就别想离开这里!”
程氏冰冷的眼里有着一丝轻蔑。
他就一个人,而他们这边有许多人,他们若是真要走,就凭他一个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伙子,不管你信不信,但凡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赵暮山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说法,只是这里说话实在不方便……大师,还有一帮亲朋都在这儿,把这事闹开了,对令妹的名誉也不好。不如这样,我们约一个时间,再来谈论这个问题,你看如何?”
赵暮山不愧是这么多年生意场上走下来的人,到这个时候了,依然还能这么冷静,说话的口气仍然这么和善。
坐在旁边的人,都不由感叹这个赵老爷子还真是一个大善人。只可惜,这个大善人,养了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否则也不至于让赵老爷子在一干亲朋面前这么丢人——
“老爷?!”程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你这话,不就是摆明承认了我们宗儿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妹的事,你这样让宗儿以后如何在外面做人?”
程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赵暮山就来气了。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惯坏了他,他何至今日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夫人,咱们儿子变成今日这样,你这个做娘的也有责任。为夫也有错,错在对宗儿管教得太少,才让他变得如此的胡作非为,胆大包天!这个逆子,再不好好管教,他日还不得翻了天,咱们赵家的基业也迟早毁在这个不孝子的手上!”
程氏看老爷动了怒,不敢再说,只是心中一口郁气难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娘——娘——是宗儿的错,是宗儿不孝,娘你别生气,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赵晨宗一看程氏咳得满面涨红,身体颤颤巍巍的,好像一阵风一吹就倒一般,忙跪着跑过来劝道。
“哎呀!夫人哪,你这是何苦?瞧你都病成这样了,还非得出来。这儿的事,有为夫,你就放宽心歇着。来人来人,快把夫人送到内堂休息,再去请个大夫过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