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他骂的那些,说他没骨头,还说他是孙子,这小子,也忒不讲理了些!要不是知道刘西山本不是这样的人,二牛还真跟他急。
“我……”刘西山被他这么一说,理智也恢复了些。也是,二牛也是好心,又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他倒竹豆似的说了他一通,也是说不过去。
但刘西山这会儿哪有心情和他道歉,更何况都是兄弟,还能真为了这个事计较?
“开始了开始了~~大家伙儿都准备好,这边要开始了~~喂,你们两个~~二牛兄弟,西山兄弟,你们也过来了?既然过来了那快进来,法事这就开始了~~”
罗秋几步踏过来,把刘西山和二牛往里面推,一面推一面还让两个人今儿个得好好的吹,好好的敲锣。
三两下,刘西山就被挤到了里面。庙堂里有十几个敲锣打鼓的人,加上他们,至少有十六七个。这也说明了赵家果然是家世不凡,单单是敲锣打鼓的,就有这么多。那就更不用说奔忙于其间的,迎来送往、招呼宾客、端茶倒水、打砸收拾的人了。
这里与其说是办一场法事,还不如说是在办一场盛大的宴席。
刘西山坐在角落里,在这角落里摆放着几条长凳,每条长凳上坐着两三个敲锣打鼓的人。这会儿只是刚开始,调适阶段。等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得站起来,跟着大师身后,绕着庙堂前的那一樽文殊菩萨的佛像念经祈福——
二牛不放心刘西山这边的情况,时常回过头往这边瞥上一眼,生怕刘西山再闹出什么动静。
刘西山愤愤地盯着庙堂门口,瞅着从那里走进走出的人,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不只是那赵老头,连赵晨宗那王八羔子都会打那儿走进来。
他赵家办法事,所有人都得到场,更别论他是赵家唯一的一个儿子了。
察觉到二牛不时往这边投过来的目光,刘西山又有些无奈。说实话,刚才稀里糊涂把他骂得像个龟孙子一样,恐怕把他给吓得不轻,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不只没回一句嘴,还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
这样说,倒是他占了便宜。
刘西山也有些不好意思,对刚才的事也怪惭愧的,他心里有气,也不能对他撒啊。憨实地二牛哟~~被他都给骂蒙了,让刘西山也有些心下不忍。
“嘭嘭!”举起拳头,对着二牛的肩膀来了两拳,一切尽在这两拳头之中了。
二牛见此,也笑开了,完全不与他理会刚才他骂她的事儿了,只要他不气势汹汹的就好。
刘西山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把心里的火气给按捺了下去。今日这个地儿,不是他撒火气的地方,别万一忍不住真把那个事都抖落出来,那银杏得恨死他一辈子。他也没脸再回去,见他们了。
想到这儿,刘西山开始发着狠的敲起锣来。二牛刚感觉好一点儿,就听到他重如春雷的锣声,吹喇叭的手不禁打了一下哆嗦。他怎么感觉西山手中的那面锣,都快给他敲破了呢?
那赶情不像是在敲锣,而是在拿着锤子,敲他最记恨的人的脑袋。
旁边敲锣打鼓的人也不断往刘西山那儿瞄,心里都在寻思着:这个西山,就算今天是为赵老爷家打响,也不用这么冒着劲儿的砸啊,他也不怕打折了自个儿的胳膊?
那厢,大师在文殊菩萨佛像前,又念完了一段经。一个中年大叔手上举着火把,火把的顶端是香纸沾了香油,在香火堆里点燃,然后在屋子里绕了一圈。这些敲锣打鼓的人跟在他的后面,顿时一阵砰砰嗙嗙声。
有呜咽嘹亮的喇叭声,砰砰嗙嗙的敲锣声,咚咚沧沧的打鼓声,齐齐响在这间庙堂里。
外面的人能挤的都挤了进来,大师转着佛珠,走在拿火把人的后面。在庙堂里转了大约十几圈,第一轮的法事就算是做完了。
大师暂且下去休息,打下手的人又把下一轮法事要准备的香纸粉竹给送到了里面。
敲锣打鼓的人也累,趁着这个时间在椅子上坐着休息一会儿。
休息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第二轮法事又开始了。这一轮,是要赵家人参与的。这次是要为赵家的人祈福,当然少不了他们。这一轮,也是做法事的关键一轮,法事还没开始,里里外外就已挤满了人。
不约而同的,大家伙儿在中间还是为赵家的人留了一条路。
刘西山一抬头,就看到了赵暮山带着他的儿子还有其他的家人从门外走了进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