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马兄弟,你走了你家里怎么办呢?”
“李姑娘,我这次过来,就是我娘叫的。我娘说你是咱们家的恩人,我们也没啥能报答你的,就陪你一块儿上路,一路上你要是有个需要的,咱也能跟着帮出把力~~”
马如东本就跑得一头的汗,这一急,额上的汗流得更猛了。
“马兄弟,麻烦你回去跟伯母说,我做的真的只是一点小事,算不上啥子恩。我们做大夫的,看到别人病了,本来就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至于那些钱,不瞒你说,这些钱也是我跟你说过的姐姐给我的。我给你们,也是借hua献佛,真的算不着什么。”
之前也说过,李半夏最怕的就是别人拿她当恩人,总是要来谢谢她。或许是他们太过热情,让李半夏不知如何应对。久而久之,就养成这种毛病了。
马如东一愣,还不知道这中间有这么一出。这么看来,李姑娘之前的话不是说假的,她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
但又一想到,李姑娘家里的处境不好,还一次就给了他们这么多银两,尽管这银子是别人给她的,她这份善心就很难得的了。
“不是这么个道理,李姑娘,我娘的病是你治的,钱也确实是你给我们的。我们一家要感恩戴德的人,还是你。”别人给她再多钱,她要是舍不得拿出来,那也是无用。她是一个大夫,有些事情撞上了都不用管,更何况这事还没给她撞上,只是听他们兄妹俩说了说。她这又是hua工夫又是hua钱的,傻子都能知道她的善意和帮助。
李半夏知道自己不和他说清楚,马兄弟还真得跟他去边城。他若是走了。留下那一大家子可咋办哪,自己虽然也希望有个同伴,但绝不可以这么自私让他和她一起上路。
叹了一口气,李半夏郑重地道:“马兄弟,回去吧,你的家人需要你。我是不会同意你和我一块儿去的,我此去边城,千里迢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李半夏在心里面悄悄加了一句。
“你娘的病刚刚有点起色。不能过于劳累。你妹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让她为了家里的事耽误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该多帮她张罗张罗。马兄弟。我不过是一个外人,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本不该多说。只是我看到小蔷那么懂事,满心满意都为了你这个哥哥,为你家着想。忍不住想关心她几句。还有你爹,你爹前两年情绪太差,这对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你应该多在家里陪陪他,如果有时间,多带他出去转转散散心。这会对他的病有帮助。”
“还有,我答应过你,这一次我去边城。若真的寻得了治腿之法,我一定过来治好你爹的腿。这是我对你、对你一家的承诺。马兄弟,你是你们家的顶梁柱,你肩上担负着太多的责任,你爹娘还有你妹妹都需要你照顾。他们更加需要你~~”
李半夏拍拍他的肩,这个坚强乐观的大男孩。时而憨厚,时而坚定,时而高大得能给一家遮风挡雨。
李半夏想,就算她以后遇到再多的人,也都不会忘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滑头,实则脊梁直得无论什么困难都压不弯的坚强男子!
马如东动容,他虽然还想和她一起去,但他不得不承认,李半夏的话句句都说中了他的心坎里。
他想去,却放不下家里。爹娘和妹妹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苦痛和心酸,他这一走,他们的日子只怕会过得更艰难。
但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边城,她终究是个弱女子,她能承受这一路旅途的风霜和危险,成功抵达边城去完成自己的心愿吗?
“好了,马兄弟,套用江湖上的一句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了。”李半夏笑着对他拱拱手,然后牵着马儿慢慢越过她,直到消失在街道尽头——
马如东看向来路,又看向李半夏离开的方向。是回还是走,他该怎么决定?
李半夏走了很远,她能感觉到马如东的视线一直目视着她离开。但她没有停下,她担心自己一停留,他就会追上来。这个年轻人,许多时候比她想象得要固执多了。
离开了小镇,又来到了自己前天经过的那个山头。站在山脚下,远远地眺望着那个几乎可以与恐怖片里的木屋媲美的小屋,李半夏苦笑着摇摇头。这一次,还不知道有什么意料不到的东西等着她呢。
现在,她全身上下到处都有她需要的迷药和麻药。在她的靴子里,还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把匕首是洪瑛放在她的包裹里,非要送给她防身的。
怕李半夏不收,还笑着说这是给她切水果的。李半夏真是哭笑不得,用削铁如泥的匕首来削水果,不怕折了那些水果的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