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着这事,也不能尽说山香。甜甜这个孩子也是,以前还不晓得,原来脾气这么古怪。乖乖!刚才那一通脾气,把她这把老骨头都吓了一跳。
马氏摇摇头,这样的脾气,不好。
做女人,最要紧的就是温驯敦厚,乖巧听话,大呼小叫的像个什么样子?小小年纪便是如此,这脾气要是不改,以后还不翻了天?即便是到了夫家,丢的也是她老刘家的人!
马氏闷不吭声了半天,饭桌上也异常的安静,几个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刘申姜端起的碗又放下,叹了一口气,这个事,说谁谁都不是。他本来就不问事,平时要是遇到这种事还会出声管一管,可今着孩子在哭,儿媳又有身子,里面事情牵扯了一堆,你说我我说你的,他也不好说。
最重要的是他这心里头烦着呢,也不晓得这家里最近是怎么了,三天两头的出事情。一家就这么几个人,今着不是我跟你吵,明着就是你跟他吵,每天唧唧歪歪的就是那点事儿,烦是不烦?
一个人家,和和气气的不好?非得这么不安生!
今着倒好,大人还跟孩子吵起来了!
看来,这个家是要散了——
刘申姜历经半世沉浮,预见性的感慨道。
刘西山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黑,刚开始还撞撞女人的胳膊,让她少说点。到后来,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闷在桌子的拐角处,一声都不吭。
刘东山向他二弟投去一眼,他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似乎知晓刘西山为何突然变得这般沉默。
甜甜一些无心的话,还是伤到他了。
也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处在中间最难做的不是他,而是西山。
西山直拿三个孩子当亲生的,抱着他们玩,给他们当大马骑,甚至还在兰花花开时节,带着孩子们上山撇兰花。
他又是一个极爱家,爱老婆的人。甜甜今着当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骂弟妹,他这做丈夫的也不能站出来帮说句话,试想一想他心里可好受?同样的,弟妹在说甜甜的时候,他这做小叔的也无法出来阻止,对于孩子他是否也有一丝的内疚在里头?
其间,甜甜还提到什么赚钱的事儿,二弟从以前就在念叨这个家里多亏了他,许多农活才能做完,收获时才有一个好收成。再加上现在半夏每日都能挣钱回来,二妹又有了身子,家里拿出许多钱给她补身,以致于其他人的日子都过得比较紧。二弟总觉得他们夫妻俩占了便宜,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弟做事也比以前认真了好多,每天还要他催才回来,而不是过去那样太阳还没下山,就早早的想要收工。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他们兄弟手足情深,彼此在想什么,也都能感觉得到。
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事,都是一家人,本来就不分什么你我。而且这些年,他拉拔着三个孩子,花销不小,二弟不也没有说什么?
刘东山啥话也不说了,重重地拍拍刘西山的肩膀,刘西山抬头看他。许多事尽在不言中,彼此心里明白着就行了。
刘西山也把手搭在刘东山肩上,使劲地按了按。
是啊,都是自家兄弟,别为了这么点事,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山香和甜甜都有错,这事两人打算就这么算了,当作没有发生过。但是甜甜呢?她那么想去学堂,愿意这么算了?
还有山香,被甜甜骂了这一通,真的能保证她心里没有一点怨愤?不管怎么说,这两人之间的隔阂怕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除得了的。
但是他们兄弟俩始终相信,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进了一家门,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是没有什么隔夜仇的,吵过就算,谁也莫要记恨着谁。心里纵使有气,过一阵子也就好了。
毕竟这么一大家子,哪能保证没有什么口角。即便是夫妻,父子,母女,也都有争执的时候。
一家人,不管有什么问题,只要抱着这种心态,那事情就好办了。
然而,就在两兄弟都觉得可以让今晚的这场风波慢慢淡去的时候,桌上的一个人压着声音开口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