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望着池中的美人苦笑道:“倘若夫人不做出如此大煞风景的事,小爷陪你鱼水之欢一番倒也无妨,只是现在,小爷实在倒足了胃口,如果不是这些日子没怎么进食,只怕早就吐出来了。”
他的话虽仍是放荡,可语气却已变得极淡极淡,就像已经吃了整整一年的青菜萝卜一样。
那女子伸出一根葱葱玉指在猩红的池面上画着圈圈,眼神无不妩媚的瞧着沈苛,轻笑道:“公子难道不觉这池水直到此时才有那么一点点味道么?”
沈苛摇摇头,笑道:“夫人的怪癖真是特殊,就像普天下唯一一条不吃屎的狗一样。”
那女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凝结了,她眼中忽然射出两道冰凉的寒光,道:“公子为何如此侮辱妾身?”
沈苛失笑道:“我还以为夫人喜欢被人侮辱了,小爷早已等你们好久了。”
那女子目中讶色一闪,掩嘴笑道:“小鬼,你倒也不傻。”
沈苛道:“不过你们倒也让我失望的很,竟派了你这么个女流之辈来抓小爷,简直让小爷既好笑又好气呢。”
那女子轻笑〗~,道:“小鬼说话真风趣,瞧在你长得如此俊朗的份上,妾身便以身侍奉你一晚,你觉得如何?”
沈苛道:“不要。”
那女子笑道:“倘若你能让妾身满意,说不定妾身就会脱离他们,和你双宿双栖呢。”
沈苛笑道;“试过的人向来对小爷都很满意,只是夫人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那女子笑道:“难道公子对妾身还不如意么?”
沈苛大笑道:“没错,你在那边故意卖弄风骚,殊不知那姿态简直叫人瞧着就反胃,像你这种货色本就只适合洗衣做饭,却偏偏跑出来勾引男人,让我和你双宿双栖,那还不如去喂猪。”
那女子又笑不出了,雷离却已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刚一笑,空中便闪出一丝银芒,快得简直看不清,沈苛压根就没发觉,就已嵌入了雷离双眼之中,直到雷离刺痛忍不住惊呼一声,沈苛才即忙向他瞧去,只见得他的眼眶之上已深深插着两根银针,两行血迹缓缓自眶中滑下。
这女人竟在毫无声息的情况下弄瞎了他的眼睛。
她娇笑着,望着沈苛轻轻将银针取下,在她眼中,这两人简直就像一对可怜的孩子。
沈苛用酒水给雷离洗了洗,从衣裳上的撕下布条轻轻包扎,他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可怕,他的手也稳定的可怕,而雷离也不再发出半点声响。
那女人笑道:“小鬼,你如今想后悔也已来不及了,妾身虽然受命不能取你性命,可保证也不会让你太舒服。”
沈苛转过身来,盯着她,直到他那平静的眸子将女子盯得已有些不自然时,又才将目光投在池畔散落的几件衣裳上,他面无表情的将衣裳踢开,下面果然藏有一包干粮,只是没有水。
干粮不是那女人的,因为这干粮简直硬的像石头一样,她那样的女人只怕这一生都不曾吃过这么难吃的食物。
干粮是那两个汉子的,因为这已缺了一半的大饼上尚有他们的指印,他们也许捏了又捏,看了又看,也不敢在如此荒漠中将唯一的食物吃下。只因这不但是他们最后的食粮,更已成了他们生存的精神寄托。
他们在荒漠中也不知挣扎的多久,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求生的欲望推动着他们的前行,直到碰上了这位犹如梦境中走出的美人。
沈苛开始嚼上那半张大饼,一面嚼着一面喝着美酒,他一点也没分给雷离,雷离也不怪他,他说道:“你穿上衣服吧,我不想杀身无寸缕的人。”
他一个小小的知己境实力,竟说出如此狂妄的话,那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好像楞了楞,然后笑了起来。
“小鬼,你是饿昏了么?”
沈苛手掌一挥,地面上的衣裳便已掠起,这件粉色的衣裳薄得就像一层纱,轻柔的落到了女子的头上。
她已经看出沈苛并不是真正饿昏了,她怎么猜不透这不过知己境的小鬼究竟哪里来的勇气,雷离也不知道,他并不想沈苛因为冲动而去送死,他现在活着已是不易,倘若沈苛也死了,他简直就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沈小子,你又是何苦了?”
沈苛已快吃完大饼,他说道:“因为我也想试试百战一境天的人究竟有多厉害。”
雷离道:“可是你才知己境,若是你能忍受一年,十个她这样的角色也不会是你对手。”
沈苛道:“我已是知彼境。”
那女子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她在池水中穿上了衣裳,只是那摸样穿与不穿也相差无几,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依然触目可见。
“小鬼,你说话真好笑,居然来找妾身试刀了。”
沈苛缓缓道:“你放心,我会打败你的。”
那女子笑道:“你在做梦么?”
突然,一道声音轻轻从仙人掌外传了进来,这声音宛如珠落玉盘,清脆入耳,在这火辣辣的荒漠中,简直比喝上三碗冰水更令人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