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料到,史称“十日战争”的富士山攻防战居然会以双方言和的方式收场
帝国与黑色骑士团,不,更准确的说是修奈泽尔与伊兰统一了口风,将所有的罪
责都推到了京都头上。
【在这场战争中,帝国,黑色骑士团,日本人,三方都是受害者。由于京都刻意
隐瞒了超级炸弹(启示录)计划的真实破坏力,致使黑色骑士团在不知情的情况
下与帝国开战。帝国同样误判了局势,错认为该计划出自黑色骑士团之手,在无
任何交涉的前提下发动了剿灭战争。直至二皇子修奈泽尔与黑色骑士团副指挥,
原帝国十三王子伊斯特兰德在最后关头紧急磋商,才最终阻止了人类文明毁于一
旦的命运。京都阴谋败露,主谋尽数伏诛。】
这是官方给出的信息,渺渺数语将这场改变世界格局的战争一带而过。换做平日
即便主流媒体统一战线照本宣科的念同一份演讲稿,花边小报网络媒体也会各显
神通的从中挖掘,或是“解读”出点儿有噱头的东西来。可今时不同往日,不只
是帝国,包括联邦以及地球上所有还未被三极染指的政权都齐刷刷的下了闭嘴的
死命令,世界舆论从未如此统一,只有eu的那群自由主义者们不受约束,叼着叶
子尽情放飞思想褒贬时局。
说是“言和”,但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帝国被某个石缝里蹦出来的
恐怖组织敲碎了满嘴的牙,万般无奈的将11区这块嚼了八年的大肥肉给吐了出来
没人出声。
没人敢在此时就给这场战争下定义。甚至包括日本在内,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
什么。古往今来世界格局的变化向来都是大国较力的结果,从未有过某个不堪一
击的小国掐住世界的咽喉的情况发生,即便最优秀的战略家也不可能考量过这种
明显违反逻辑的情况,世界不知所措,于是在同一时间全部关闭了音量。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一个人的声音,等待那个人给出条件,给出变量。
zero。
富士山一役已过了十天,zero还未发出任何声明。
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按照他以往的强硬态度,建国宣言这种重要的演说本应该
在侵略者打包滚蛋的同时便发表,但事实是黑色骑士团拼凑起来的一帮临时官员
正在全力平复日本战后的局面,避免国家陷入二次动乱,zero本人却从始至终未
发表任何声明。
台面下zero阵亡的消息不胫而走,越传越广。其震动之大,甚至掩盖了帝国皇子
身在反抗军中的事实。11区本就躁动到了极点的民情更是岌岌可危,仿佛一点火
星便能引爆。
zero在哪儿?成为了人们心**同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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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门外的脚步声,刻意压低的语音······
生命体征监控设备正滴滴作响。
从右手食指开始,试着依次弯曲接触拇指,确认触感,然后是脚趾···嗯,零
件儿都还在。
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神经系统似乎还处于紊乱中,处理指令的速度异常缓慢
,时不时的痉挛带来刺痛。
没有被拘束的迹象。
微弱的呼吸声。
有人在自己身边。
现在的自己只怕连一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都制服不了。
要装到对方离开再说吗?
“服了你了。”
书本被合上的声音,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正常人起床第一件事应该是睁眼吧?”
“···皇兄?”
伊兰睁开眼睛,努力将目光聚焦在身边的人影上,过了好久总算确认了对方的身
份。随即转移目光,打量起了周遭的环境。
是不是医院说不准,但自己毫无疑问正躺在病房中。看起来医护条件相当奢华,
绝非集住区的地下诊所能提供的。应该是租界内专门服侍达官贵人的vip病房。
“切···”伊兰嘀咕了一声。
“库洛维斯疗养的时候也就是这个病房了,你还想要什么规格的。”
“不是硬件问题···”
伊兰挣扎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哥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挂着多少管线。
“软件?”
“你。”
“哈?”鲁鲁修完全不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
“病房,灯光,起死回生,身心虚弱的男人,醒来后发现身边居然还是一个男人
。皇兄您不觉得这要比孤零零的一个人醒过来还要糟糕吗?”伊兰揉着眼睛嘟囔
道。
鲁鲁修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努力控制情绪。
“还真是对不起你了!”
“嗯,没关系的。”
伊兰轻飘飘的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伊兰才犹豫的发问。
“···卡莲···在哪儿?”
“隔壁。”
“病房?”
“嗯。”
“受伤了?”
“嗯。”
“有多严重?”
“皮肉伤,比你好得多,牛奶和鸡蛋就能治好,现在还不能走路而已。”
“是吗······”
伊兰的声音透着落寞,鲁鲁修察觉到了这一点,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你想的那么糟,前段时间她天天坐在这里,说是要等着喂你一拳。医生说你
今天可能会醒,于是我把她赶走了。”
伊兰仔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最终得出了这一拳九成会送自己归西的结
论,瞬间将皇兄“不识风情”的标签改为了“恩公”。
“‘前段时间’?说起来我睡了多久?”
“正确的说是‘昏迷’,还有三个小时就是整整十天,医生说如果二十天内不见
醒的话就只能宣布你成为植物人了。”
“我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右臂深二度烧伤,愈合后会有明显的疤痕。有一定的肌肉萎缩现象,但只要恢
复运动饮食得当,几个月内就可以恢复。神经系统以及血管的损伤有可能是不可
逆的,也许会有伴随终生的神经痛,中风的几率增加。”鲁鲁修直言不讳的说道
“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伊兰并不太上心,这对他而言种根本算不上损失。
“···你的脾脏被切除了。”
“······”
伊兰没说话,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果然,在自己肋骨下方有一条十公分左右的蜈蚣状缝合口。
“你的脾脏,以及三分之一肝脏,在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液化了。作为人体的过
滤器官,自然也是药物浓度最高的部分————高到正常人可以死上两遍。为了
防止扩散只有切除。换了三遍血,总算把剩下的肝脏保住了。所有的脏器都呈现
衰竭现象,尤其是心脏。正常的话至少要三个月才能脱离监护,康复期一年以上
。你的话,四五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吧。之后的高强度作业不是不可以,但时间
要打个对折。最后···你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针管和药片了。”
鲁鲁修说完叹了口气,合上了手中的病历。
“······肾?”
“嗯,肾还在。”
“···两个?”
“都在。”
“使用时有注意事项吗?”
伊兰阴郁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