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放下饮料也坐到众人一起。感慨道:“你们公司的人真年轻,看起来都只有十七八岁吧?”施艳红道:“也不是的,公司里大多数是二十多岁的人,也有五十多岁的,今天来的这几人是全公司最年轻的,否则我和月琴姐肯定要辞职,要不然会感觉自己是老太婆,非崩溃不可。”苏颖哦了声,道:“真可惜,他们都和晓茹一般大,我家晓茹还在读书,他们却这么早就工作养家了。”
屠飞闻言微微一怔,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些兄弟确实还在读书的年龄,上一世的创业历程其实是因为没有选择余地,大家离开少管所后的首要问题是在这个社会上靠自己的能力生存下去,即使有谁心里想读书,学校大门对他们这种人也是关着的。可是现在自己是有能力让他们去学校读书、去接受正规教育的,为什么还要他们陪着自己去走老路、去流汗,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吗?
屠飞暗自惭愧,于是问陈伟忠、赵勇道:“你们想不想回学校去读书?如果想的话。我可以让你们重新背上书包。”
陈伟忠摇了摇头,赵勇直截了当道:“不去,我还要给我哥赚大学生活费呢。”
屠飞道:“你哥的学费生活费都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
赵勇道:“那也不去,在学校读书没意思,还是跟着你学到的东西多,你让我看书,我都很认真看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什么书都看不进脑子去。”陈伟忠道:“我知道,你想让我们多学文化,我和赵勇现在都是边工作边学习,将来绝不会丢你的脸,学校我们是不会回去的。”
屠飞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两人的性子,如果能坐在教室里做乖学生,也不会混到少管所里去了,现在学校那套教学方式估计也教不了他们这种学生,去学校对他们来说只会是浪费时间。至于孙晓丹,屠飞觉得没必要去问他这个问题,不是觉得他比赵勇陈伟忠更不适合去学校,而是他根本就没办法融入到学校里去。
虽然孙晓丹比屠飞他们还小一岁,虚岁刚到十七,但他小学都没读完就在外流浪,总不能送他回小学去上课,如果他想去学校读书。那至少也要等基础知识追上同龄人的水平后再考虑。
三月初,屠飞再次飞到北京,在华东军区某大型企业担保下,从农行总行贷出三千万资金,随后屠飞来到南京,与钱月琴、朱健、已经两人从婺江调出来的骨干汇合,南京分公司随即挂牌成立。
这次屠飞没有再租办公楼或店面,而是提前请王德民在南京物色选址,等北京的贷款到手后,直接在南京连地皮带厂房、办公楼,买下一家濒临倒闭的工厂,甚至连大部分工人都接收了过来。
这家工厂位于市区,占地有十亩近七千平米,但因为服务公司愿意负责安置两百多名工厂职工,又是军区首长牵的线,所以价钱比较优惠,加上土地变更用途的费用,共耗资一千三百万。交易刚完成,屠飞马上就将工厂抵押给了南京当地的银行,又把一千三百万贷了回来,对别人来说当然没这么简单。至少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可是有王德民帮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屠飞本来并不想利用官场上的势力帮自己发展事业,但之前已经靠严柯在婺江贷款五百万,这次又在靠王北进与王德民在北京贷款了三千万,就没必要犹抱琵琶半遮面了,何况这一千三百万是有实物抵押的,通过王德民只是为了让事情办得更快速一些。
屠飞给南京分公司留了五百万,其中两百万作为服务公司的起步资金和培训费用,另外三百万用来改造工厂。在他的设计规划中,工厂大部分围墙都要拆除,办公楼临街的底楼改成店面,供服务公司使用,厂房仓库则连成一片,作为超市场地使用,他准备等婺江的地皮拿下来后,再加上在临州找到合适的场所,三座城市的超市同时开张。
三月下旬,回到婺江只待了十多天的屠飞,又带着施艳红、陈伟忠等一批二十多人的骨干团队来到之江省会临州,同行的还有陈伟忠生病的母亲。来到临州后,他们住进了临州军分区宾馆,接待他们的是原婺江军分区司令员、现任临州军分区司令员的张汉民,他与屠飞也算是老相识了。
带陈伟忠母亲来临州,是为了给她看病,也是为了让陈伟忠来更大的城市锻炼。在张汉民的帮助下,陈伟忠母亲很顺利就住进了省军区医院特护病房,并请了专业护工照料,免得陈伟忠不能安心工作。
在临州屠飞所用的仍然是南京的方式。看了几处张汉民为他挑选的场地后,直接买下一家占地十五亩的工厂,共耗资一千八百万,然后仍然将工厂抵押给银行,借回这笔巨额资金。95年全国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这类濒临倒闭,等待改制或直接关门的企业,如果不是因为管理人员跟不上,屠飞真想立刻在每个城市都买下一家类似的工厂,即便不计算未来地皮升值带来的利益,付利息也比付租金强,银行给他的贷款利息是十分优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