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和直接瞪她一眼,不悦道:“当着孩子的面,别说这种话。”更何况,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孩子被打掉呢?
成韵那个脑瓜到底在想什么。她都能生下谢子桓的孩子,居然敢不生他的。若不是现在情形不对,他真想把她拖进房间里扒了裤子胖揍一顿。
成韵被他这么一瞪,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不大合适。说起来不过是气话罢了,若真怀上了她十有八/九舍不得打掉。可若真生下来,她又成什么了。
一想到有可能会怀孕,成韵回屋后急得什么似的,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度假村什么都有,也有小药房二十四小时营业。可她不能就这么去买验孕棒。万一让同事撞见可不得了,不出半天流言必定满天飞。
她现在经不起折腾,再出点什么事情,她非垮了不可。她的外向开朗,很多时候也不得不那样罢了。
这件事情成了她的一桩心病,令她一整天心神不宁。同屋的室友见她这样,还以为她真吃撑了,好心说要给她去买消食药。
她这一句话给了成韵提示,她谢绝了同事的好事,待到天色暗下来后,借口胃反酸,披了外套下楼去药店买药。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吃过饭了,全都在自己房里看电视。被撞见的可能性不高。药店因为去的人不多,缩在酒店一楼的一个角落里,十分不显眼。
成韵拉了拉丝巾,半遮着脸,低头往药店走。刚走到门口准备进去,一抬头却看到不远处的大理石屏风后面闪过两个人影。
就是白天在花园里看到的陆晚宁和任瑶。这两人手挽着手从她不远处走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最后走到另一边的安全出口处,推门进去消失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两个女人在一起,成韵总觉得怪怪的。就像少少说的,情敌怎么感情这么好,实在不合常理。
要说陆晚宁这个人,至少目前看来还算和善,也没什么大毛病,成韵哪怕心里有点不痛快,对她也没意见。可任瑶显然不是那么好涵养的人,当初误以为自己想方响攀关系,就能设计她在狂风暴雨里等上几个小时。
这样的人心胸狭窄,她又喜欢方响,跟陆晚宁不说势同水火也该形同陌路才是。可偏偏她们两个好得跟什么似的。
少少说他爸妈想给他造个弟弟妹妹,可就她今天所见陆晚宁总和任瑶在一起,陪朋友的时间大过陪丈夫,她这假度的着实不可思议。
只是这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胡思乱想一通后还是进了药店,先是要了盒健胃消食片,然后又凑近女营业员,小声问对方要验孕棒。
那女店员倒是很坦然,在柜子上找了找,冲她抱歉一笑:“对不起小姐,验孕棒卖完了。”
怎么这么巧。成韵有点不死心,拜托她再进库房找找。女店员脾气挺好,转身进了旁边的小格间,片刻后出来冲她摇摇头:“对不起,真的卖完了。”
“那你们明天还进货吗?”
“明天不进,至少得等三四天了。我们这里一般一个星期补一次货,毕竟人不多进山一趟也麻烦,不可能像市里的药店补货那么及时。”
成韵的心情一时跌落谷底。看来在这儿验孕的希望是破灭了。三四天后她也该打道回府了。再说就算到时候还在这儿,她也不能天天来问验孕棒的事儿。回头非让人笑话不可。
还是忍忍,等回市区再说吧。
只是心里到底扎了根刺儿,再想放松坦然地玩却是很难做到。
那天晚上成韵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没有入眠。她开始回忆往事。从怀上多多开始,一直到孩子出生做月子喂奶重返职场。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她眼前晃过。
事情过去了也觉得没什么,但当时她着实吃了不少苦。尽管有阿姨帮忙,日子依旧艰难。孩子每晚醒好几回,大冷的天儿她困得要死却得披着睡衣不停地抱哄。第二天还要强撑着精神去上班。好几回坐在地铁里她都几乎睡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多多一岁多才有所好转。还有那些数不清的鸡零狗碎的事情,譬如多多上了幼儿园之后,刚开始动不动就感冒发烧。后来又因为好动总是摔伤。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
若这样的情形再重来一回,她简直怀疑自己能不能再坚持下去。两个没有爸爸的孩子生活在一起,长大后会不会怨恨她这个妈妈啊。
想到这里,成韵哪里还睡得着。
与此同时,在成韵所在大楼的顶楼,当初她第一次来度假时住的那个房间里,孟青和也一直到深夜都没有睡。
他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想睡。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一大摊避孕棒,全是他下午让人收上来的。现在整个度假村一根这种玩意儿都没有。他倒要看看成韵有什么办法去验是否怀孕。
她说要打掉孩子的那句话,一直扎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