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温晴和楚修月都懒得再搭理流山真人,目光一转又向徐寞然屋里看去。
流山在一旁却有点忍不住,不知有意无意闪身就挡在了两人面前。流山掌门当年还有点英俊的底子,只可惜一副大鼻翼生生将整个脸庞的感觉给毁了,怪不得温晴总觉得流山真人哪里长得不对,原来就出在这个鼻子上。鼻子太大,鼻头肉太多,面部一苍老,腾龙纹就特别深,自然而然就显得比较老迈。
“重柔师妹也是来为徐公子捉鬼的?”流山问道。
“捉鬼?捉什么鬼?”据沈琅琅所说,鬼道离仙门甚远,普通的修士也就只是对付一下孤魂野鬼而已,只有像弱月陈家那样能凭鬼道打通阴阳界的人才能真正捉鬼辟邪,兼之,徐寞然不是自号魔君么?怎么流山会看不出来?道士给魔族捉鬼,这什么事啊?
“既然师妹不是来捉鬼就走开些,别挡着大师兄开坛作法。”流山身边一名弟子斥道。
“开坛作法?我们定天派还有这种绝学,我真是闻所未闻。”温晴哑然失笑,开坛作法,捉鬼画符,这不是她以前和青印真人常做的事么?原来青印真人也不是第一个出来行骗的嘛。
“师妹没听过的事情多着了,不敢惹祸就闪一边去,大师兄施法的时候可不喜欢别人看热闹。”那狗腿子弟子也是着亲传弟子的服饰,但后来定天派七真人当中却没有这么一号人,显然是在哪一役里殁了。看流山这什么也不懂的样子,楚修月大概可以推算出徐寞然“请人驱鬼”的时间——这个梦境应该是仙魔大战以前的。
“看一下会少一根毛?”温晴显然不是那么好相予的,流山这老不死在劫雷来临之时落井下石那笔账她还没来得及清算呢,现在在梦里发泄一下总没错。温晴捋起袖子一副二流子样。
“既然你大师兄作法不能被打扰,我们也识相点,先去那边逛逛。”楚修月看出温晴想揍人了,赶紧将她一把拖住。流山极不配合地冷笑了一声,温晴看着生气,差点一脚踹过去。
“这种人也可以当掌门,定天派上下是不是都有眼疾啊?下回别让我看见,我见一回打一回,什么鬼东西,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就敢带着人四处招摇,你看他那样子,连走路的姿势都那么找打,要不是我有要事在身,今天非打得他叫奶奶。”温晴挣扎了两下,理智总算是回归了一点点,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还把“筑基中期”四个字咬得极重,流山真人一行人听得分明,各各回过头来狠瞪了她几眼,她眼睛大,赶紧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敬过去。
楚修月架着她一路拖行,摇头道:“你啊,非要节外生枝么?这屋子有前有后,不会去后门处看看情况再说?正事要紧。”
温晴道:“好好的正门不能走,非要去后门,真当我怕他?我不管,待会儿一定要捉出住打一顿出气,我温小喵不是那么好惹的。”
楚修月懒洋洋地道:“知道知道,就算你不想打,我也会替你打的……”
两人磕磕绊绊地走远了,说话也没刻意用传音术,流山等人听得清清楚楚,却又不好当面发作,等到两人走得影子都不见了,流山地重重地哼了一声:“筑基中期怎么了,就你那样子,不也和我差不多。”他虽然看不出温晴的修为,却也不愿意多作猜疑,充其量,他也承认温晴是比自己高一丝丝的修为,绝对不会到金丹期那么高,因为整个定天派的弟子,只有青印是修到了金丹期的,可青印是个苦修,有此修为一点也不值得嫉妒。
“居然敢挑衅同门,激怒师兄,哼,将来我要是做了掌门,一定要在门规里加上这么一条‘凡是同门相争相斗者,逐出师门’!”流山说着,“唰啦”一下抽出了佩剑。
这时候,温晴与楚修月已经顺利地来到了徐寞然的后门,那门闩没上,门叶未锁,站在门口只感到阴风阵阵,也不知道那风是从哪里吹来的。里边阴凉如秋,实在对不起这空中高悬的太阳。门内有琴声悠悠传来,却不像之前在那片绿草地上听到的那样平静淡然,这琴声里有悲伤,也有克制,有矛盾,有也后悔……简直如凄如诉。
以前的徐寞然,竟然是个这样感情丰富的人?一点也不像魔啊……
楚修月拉了温晴一把,两人同时迈出一步,跨进了门槛,迎面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只写着“奠”字的白纸灯笼,后院里没有风,但是檐下的灯笼却转得起劲,不时发出扎扎扎的轻响。
难道徐寞然已然知道那位欧阳姑娘死了?不对啊,那姑娘的尸首是今天在护城河里发现的,没道理消息传得这么快,那边还没入殓,这边就连冥纸岁钱都准备好了?
难道说,那欧阳姑娘根本就是被徐寞然害死的?可是魔族害人有几万万种方法,最简单直接的就是让她飞灰湮灭,哪用得着这么麻烦?难不成……徐寞然与那长腿大胸的蛇蝎美人一样,其实是个变态?
那请人捉鬼又是怎么回事?对付定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