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已经退潮,此刻快要退到最低处。所以海水离房子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很多礁石露了出来,在夜色中像巨型怪物一般。她玩命地往海水里奔,这个时候,她觉得跑得越远,孩子就越安全,她到了海水里,郑崖就没办法在这里引爆炸药。即使是郑崖,现在也会觉得她聪明且反应极快。在海水中,有礁石,的确难对她动手。
宋以蔓泡在水里,她看着四周,黑漆漆一片,看不到简云泽的人,也看不到自己人。她不由暗想,简云泽,你可千万别害我!她在黑夜中叫道:“郑崖,你来呀,今天咱们就做个了断!”
郑崖听到了她的叫声,微微地扬起唇角,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够味儿!他没有回应,在暗处向她潜去,他知道到了水里,枪和炸药都没用了。他摸着腿上的冷兵器,到时候只要能扑倒她,在海里来一次也是不错的,他迫不及待想看她求饶,想看她脸上破碎的表情,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了。
此刻,施闵说道:“排弹的已经找出炸药了,虽然威力猛,可是离我们这里很远,即使爆炸,我们也没有危险!看来第一对方没有能力在我们附近安放炸药,二来就是要引我们出来,现在我们是不是要把少奶奶叫回来?”
二黑摇头说:“不行,恐怕郑崖已经接近她了,现在她如果跑回来,就成了靶子,非常危险!”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这样等着吧!”施闵着急地说。
“我们只能相信简云泽了,没有别的办法。他敢让少奶奶出去,就肯定有办法抓住郑崖!”二黑笃定地说。
“可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也太扯了吧!”施闵生气地说。
“没有别的办法!”二黑沉声说完,突然沉默了!
施闵也沉默了,她站在窗前,盯着外面,手紧紧地攥着!
宋以蔓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如果郑崖从某个礁石后面游过来,她根本就无法察觉,她看自己站的地方水位比刚才浅了,这说明海水还没有退到底,她迅速观察了一下地势,潜到水里,向更深处的礁石游了过去,现在夜色这么深,哪怕是郑崖接近礁石,也容易发现她的存在。
现在只有背朝大海才是最安全的,因为她不知道郑崖会从哪里钻出来,不过唯一可能性最小的,就是从后面钻出来。
郑崖一点点地向她靠近,他再次掩护好自己,浮出水面的时候,居然发现她不见了。他拧紧了眉头,奇怪这女人怎么突然没了?他四处张望一下,如果她潜入水底,总要浮上来的,到时候肯定有声音。可惜他知道大海浪花大,细微的声音早被浪声掩盖了,她也同样知道这一点。他笑笑,这个女人,总是那么聪明,哪怕处于劣势,也可以变成自己的优势!
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地形,猜测她最有利的躲避地点,他再次潜入水下,游了过去。
宋以蔓悄悄地浮出水面,她扶着礁石,轻轻地喘了声气,四下看看,没有发现什么。不过她的心底隐有不安。突然,她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靠近,她还没转过身,一只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坚硬的胸膛紧紧贴在她的背上。她闭上眼,心里发出一个声音,“完了!”
“别出声!”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立刻睁开眼,心里雀跃起来,因为这不是郑崖的声音,而是秦尔蓦的。她立刻点点头。
他松开她,她转过身,刚要开口,他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她别说话,他指指平行的另一处礁石,打手势,示意她游过去。宋以蔓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秦尔蓦则先潜下水,向那边游去,宋以蔓则跟了上去。虽然她不知道秦尔蓦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在帮自己,但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办,看他很有信心的样子,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到达那处礁石后,宋以蔓浮出水面,看到秦尔蓦已经躲在礁石后面,正在看远处的情况。他看到她,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给拽到了自己身前。她觉得距离有些近,想离他远些,可是他的嘴已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能想到的地方他也能想到,这里比那里安全!”
原来是想和她说话,她的戒备心降低一些,轻声问:“为什么?”
“这边住着程一笙,殷权的人在这里也很多,郑崖不想多找麻烦,所以能不到这边来,就不会过来!”秦尔蓦轻声说道。
宋以蔓点点头,看向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外面这么乱,所以出来看看,结果看到你在大喊,我就游过来了。怎么你和郑崖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秦尔蓦轻声问道。
“这不是现在正解决中呢?我问你,现在该怎么办?”宋以蔓看着他问。
“躲吧!”秦尔蓦简单地说。
“躲到什么时候?难道我们要在这里泡上一夜?”宋以蔓气急败坏地低声问道。
秦尔蓦轻笑,说道:“泡一夜能解决那是好的。不然你打电话叫人来?”
宋以蔓更加气急败坏地说:“手机泡了水,你说还能用吗?”
秦尔蓦撩着唇,从手里拿出手机,在她瞠目结舌中,按亮、拨号,然后打电话。看着她惊讶的小呆模样,这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宋以蔓知道有防水手机,可是在海水里泡了半天,再拿出来打电话,这就太神奇了吧,手机还在滴着水。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吩咐别人找郑崖!
秦尔蓦为什么这样不顾生命地帮自己?他既然能来,就肯定知道郑崖的身份,想想以前,这秦尔蓦虽然没有太多来往,可也够神出鬼没的了,总能在一些时候看到他。
他吩咐完了,开始挂电话。手机屏的白色亮光照着他的脸,宋以蔓突然看到,秦尔蓦的瞳,似乎不是棕色,而是黑色。她想都没想,便轻呼出声,“简云泽?”
她知道,秦简云泽在Y市一直有个身份掩饰,曾经她也怀疑过秦尔蓦,但后来简云泽以真面目见她,秦尔蓦也鲜少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这才渐渐地放弃了这个怀疑。如今这一闪而逝的光扫过他的眸瞳,曾经的怀疑突然跃入脑中,再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借着微弱的水光,她看到他的脸,原本温和儒雅的面庞一点点褪去,渐渐被戾冷所代替,属于秦尔蓦的特征,只剩下这张脸,其余的,全部换成了简云泽的特点。他一开口,更让她惊讶,原本还是秦尔蓦的声音,怎么就变成了简云泽?
“还是被你认出来了!”简云泽微微撩着唇,可是声音却是冷的。
宋以蔓惊讶地说:“你的声音,怎么说变就变的?”
简云泽轻笑,往手里吐了一下东西,在她面前张开手,里面是一个微小的东西,他说:“这是变声器!”
“真高端!”宋以蔓承认她没见过这种东西,这些离她太远了。见识完,她才问:“真正的秦尔蓦呢?”
“在国外!”简云泽看着她说:“原本想解决了郑崖,就把他换回来的,我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最后一次,让你给认出来了!你眼力真好!”
宋以蔓问他:“你的眼睛是不是沾了水就会变回原来的颜色?”
秦尔蓦点头。
她得意地说:“谁让你在我面前显摆手机了?要不是借你手机那点光亮,我也认不出来。瞎嘚瑟吧!”
“人果真不能太得意!”他轻轻地笑着说。
“喂,你不是说你不在这里吗?怎么跑来了?”宋以蔓问他。
秦尔蓦说道:“我拿你为饵,我肯定要保证你的安全,我能不来吗?你放心吧,现在郑崖只有靠近你才能伤害你,我的人就在你的周围,他敢来,就肯定逃不掉。”
宋以蔓看着他,想了想,才轻声问:“你就是鹰眼吧!”
他看向她,低声说道:“每一任的鹰眼,都是个孤独的存在,因为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你还是第一个,知道鹰眼真实身份的人,有人共同保守一个秘密,感觉还是不错!”
宋以蔓是猜的,她和鹰眼没有交情,为什么对方一直在帮自己?开始她想的是冯琮,但是后来看冯琮并不像,现在看来,只有简云泽最有可能了。但是简云泽的话,让她后悔了,她郁闷地嘟嚷,“你就当我没说,当我不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她知道了真有心理压力!
简云泽低笑道:“你已经知道了,后悔也晚了!”
宋以蔓的脸上,露出懊丧的表情,她趴在礁石上,问他:“我们要一直在这儿等吗?”
“是不是累了?不然你在我身上歇会儿?”简云泽一边问着,一边说道:“我们没时间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了,就在这里等吧!”
“我还好。那要不要我出去引他?”宋以蔓问。
“不用!那样太危险了,郑崖他会找来的。他在那边找不到你,只会往这边来找,放心吧!到时候他体力不济,我的人一定会捉住他的!我带来的,都是水下杀手,而郑崖的长项不在这里,他没有胜算的!”简云泽笃定地说。
宋以蔓沉默了,真到了郑崖要被捉的这一刻,她心里还是挺难过的。毕竟一个人,如果当初她没有利用郑崖想跟冯谋离婚的话,大概后面的这些事也不会发生了。她敛了眸,一声不吭地沉默着。
“你怎么了?”简云泽看她情绪不高,轻声问道。
宋以蔓摇头,抬起头问他:“对了,一会儿你怎么回去啊?你的眼睛怎么办?”
“这时候还替我操心?”简云泽调侃道。
宋以蔓刚想说话,就看到简云泽警惕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他突然沉下了水底。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前面一声水响,再转过头,看到郑崖恐怖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够恐怖的,因为郑崖现在的表情,笑得很是怪异,那种令人感觉很森冷的笑,说不出的汗毛竖起!她心里暗骂,不是说郑崖不会伤害她的么?怎么他都到她面前了,他的人也没动静?简云泽那厮也完了?
他太高兴了,因为她就在他的面前,他想做的事,总算可以做完了。
宋以蔓一动都不敢动,甚至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她生怕郑崖抬手就解决自己。她此刻没有任何的内疚感了,郑崖是要杀自己的人,她只希望简云泽这混蛋赶紧动手。是不是最后非得给她难忘的记忆才肯动手?
郑崖的手抬了起来,向她伸去,他要摸她的脸,她不敢动,他一点点的靠近,终于碰到了她的脸,他唇角微扬,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低喘道:“蔓蔓,你终于要是我的了!”
“郑崖,你还不赶紧杀了她?浪费大好时机!”一个娇喝声响了起来,毫不客气,霸道又刁蛮。
宋以蔓看过去,谢心浮在不远的水面上,举着一把枪,而直冲着的,就是宋以蔓。
宋以蔓叫道:“原来帮助郑崖的就是你,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因为你勾引我老公被扔出来露了屁股吗?”
这话说的真难听,她是故意的。她要制造混乱,给简云泽时机。她不知道简云泽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知道这时候自己要配合!
“你给我闭嘴!”谢心大声叫道。那件事在她心里是绝对的难堪,她再也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事,她冲宋以蔓喊道:“你再提,我一枪打死你!”
“你的枪泡了水,还能响?”宋以蔓问她。
“你不知道还有防水的枪吗?”谢心得意地说。
怎么着?居然还有防水的枪?这简云泽居然骗自己,现在她明白为什么简云泽不在刚才动手了,她恨得直咬牙,这个饵当的简直要她的命!
宋以蔓冲谢心叫道:“要杀你就杀,叽歪什么?反正今天我也要死在这儿了!”刚才如果郑崖想杀她,已经动手了,她明白,郑崖大概要的是先奸后杀。所以她还有时间,搅和谢心跟郑崖自相残杀。像郑崖折腾这么长时间才逮到自己,不可能那么快就杀了的,怎么也要折磨一番才动手。
“这时候还找死?”谢心将枪上了膛。
郑崖低喝道:“谢心,你想把别人引来怎么着?赶紧给我住手,快回去!”
“你杀她我就回去。说的好听,什么要杀她,现在呢?还摸人脸?你们男人都是这德性,知道什么叫美人计吗?她不死我白折腾了,我怎么嫁冯谋?”谢心一口气说着。
“我呸,就你还想嫁进冯家?你把自己整成天仙女模样也掩盖不了你滥骚的本性!”宋以蔓真是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有这么说话的一天,果真人被逼急了,不想办法不行了!
郑崖冲她喝道:“你给我闭嘴!”
宋以蔓不顾气地叫:“我干什么要闭嘴?她都要抢我男人了,还不准我骂两声?我可不是这么憋屈的人!”说罢,她看向谢心怒道:“有本事你杀了我,不然我给你找一堆烂男人去!”
“贱货,找死!”谢心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郑崖出手极快,宋以蔓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看到谢心瞪着眼睛,那眼睛要凸出来一般,她的脖子上,只看到刀把,显然刀子穿过了整个脖子,宋以蔓也瞪大眼睛,怔怔地反应不过来。
郑崖看向她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满意了么?”
宋以蔓看向郑崖,目光带着惶恐,她是个正常的女人,遇到这么惨的一幕,怎么可能不害怕?
“怕了?这就怕了?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郑崖微微地笑着,又抬手,想去摸她的脸。
只可惜这次,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脸,他的动作一僵,滞在半空,他的眼睛也开始往外瞪,他张开嘴,颤抖着,尽最大力气,从喉间挤出两个字,“蔓蔓……”后面他要说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向前一倒,扑向她,她吓坏了,想躲却一动都动不了。身后简云泽将她往后一拉,郑崖栽进了水里。
她这才看到,郑崖的背上,开出绚丽的花朵,月光下,虽然看不出颜色,可是能看到,比海水深的的液体,蔓延开来。原来是有人从背后射击,打中了郑崖!
“啊!”宋以蔓终于尖叫出声,身后的简云泽说道:“不怕,我在这里!”
宋以蔓突然转过身,冲他就砸了过去,她叫道:“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解决她?为什么非要我看到这些?为什么?啊?”她怕她以后会做恶梦,她怕自己今生都忘不掉这可怕的一幕。
简云泽没有躲,他任由她砸着,沉声说道:“我不想有一点闪失,更何况我想利用郑崖解决了谢心,这对你以后有好处明白吗?”
宋以蔓都明白,可是真正见到了这一幕,她这个正常人还是受不了。她没有受过训练,看不得这些恐怖的东西。她的手停下了,突然“哇”地一声哭出了声。她需要宣泄,需要把这种恐怖的情绪宣泄掉。
简云泽心有愧疚,他一把拽过她,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哭,他有些后悔刚才的做法,他只是按他自己的方法行事,可却忘记了她不是基地的女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替她杀了谢心又有什么?他迅速解决郑崖又有什么?为什么非要完美呢?
宋以蔓不管面前是谁,恐怕都会这么大哭的,只要有个人能给他暂时的依靠,让她觉得自己尚在人间,恐惧以及后怕等情绪袭来,还是会让她崩溃的!
“对不起!”简云泽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愧疚。
宋以蔓渐渐平静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说:“我们走吧!”她看到身边没了郑崖的尸体,远处也没了谢心的尸体,想来是被简云泽的人给弄走了。
简云泽召来快艇,托着她让她上去,他也坐上去,要来干衣服给她披上,紧紧地裹上。她没有拒绝,即使有衣服,在冷冷的海风中,她还是觉得瑟瑟发抖,也不知道真的因为冷还是因为心里发抖。快到岸边的时候,简云泽接过手下递来的东西,在自己的眼睛上一边喷了一下。宋以蔓转过头去看他,夜色中虽然看不真切,但仍旧可以看出他眼睛变了色。
她拽着衣服问:“万一你喷成绿色怎么办?”
简云泽瞥她,“看来你是没事了,修复能力够强!”
她冷哼,不理他。不过快艇到了沙滩上,她便出糗了,可能是在海里泡的时间太长,也可能是刚才受了惊吓,她下来的时候,腿一软,没站住,绊了一下,于是脸先着的地,拍在沙滩上。她真的很想去死,太丢人了!
身后果真传来低笑声,紧接着她被抱了起来,他大步往屋里走,她用手清理自己脸上的沙子。他一边低笑一边说:“回去泡个热水澡,多泡会儿!”
“那样身上的血腥味儿就能洗掉吗?”她反问。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很干净,没有血腥味儿,其实有也没关系,为了保护自己以及自己爱的人,这样做没有负担!”
她点点头!心下多少有些释然了。他眼看快到门口,她的人都在门口站着,他说道:“事情解决了,以后我不再回来了,这回是真的,再回来的秦尔蓦,只能是真的秦尔蓦了。如果将来有需要基地的时候,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派保镖或是杀手,都不成问题,免费的!”
她可不希望自己会需要这些,但想到万一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多份保障还是好的。于是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进了屋,他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说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他的声音以及气势,已经恢复了秦尔蓦的模样。
施闵与二黑都莫名其妙,不是说简云泽保护的吗?怎么秦尔蓦蹦出来了?
简云泽向外走去,宋以蔓突然叫道:“秦尔蓦!谢谢!”
他的步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这一段时间,他的生活和从心不同了,心也和从前不同了。
他一走,施闵就问:“少奶奶,怎么回事?秦尔蓦怎么会送您回来?简云泽呢?郑崖呢?”
宋以蔓疲惫地看向床上的崽崽,他睡的很熟,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妈妈曾站在死亡面前,她的唇角微微一扬,这样很好,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面临这些。不知道,真的很好!她站起身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道:“谢心被郑崖打死了,郑崖被简云泽打死了,简云泽走了,秦尔蓦帮忙把我抱回来的,我先泡个澡!”
她进了浴室。施闵看向二黑,他不方便留在这儿,低声说道:“我出去看看!”
“嗯!”施闵点点头。
简云泽进了门之后,秦尔岚站起来叫道:“哥,你出去干什么了?你是不是和宋以蔓那女人见面了?”
秦母被吵了出来,他看向儿子的衣服,不由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下海了么?这个时候?”
简云泽没有解释,他大步上楼说道:“有笔生意很急,我换了衣服马上就要飞走,回来再说吧!”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应付这两个女人,如果这不是秦尔蓦的亲人,他恨不得掐死她们。反正再回来的是秦尔蓦,就让他来解释吧!
“不是,我说你!”秦母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上了楼。秦尔岚在一旁说道:“妈,你看他的态度!”
秦母摇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回头赶紧给他找个女人管管他!”
宋以蔓靠在浴缸里,闭着眼,也不知道泡了多长时间,谢心的声音、郑崖的触感以及简云泽的余温还都没消去,一幕幕地在她的脑中过着电影一般,你来我往的。这真是一场恶梦,总算梦醒了,可是现在又似乎没有醒。泡完了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困乏,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她从浴室走出来,施闵忙轻声地叫:“少奶奶……”
宋以蔓抬了下手,说道:“什么都别问了,我很累,我先睡会儿!”她躺在崽崽身边,只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施闵长长地叹气,她轻步走了出去。外面二黑忙担忧地问:“怎么样?”她摇摇头,说道:“看样子像是受了刺激,大少呢?”
“在来的路上,最快也要黎明了!”二黑叹气说道。
施闵轻轻地靠在墙上,又是叹气,问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看不懂呢?”
二黑说道:“我也不懂,不过事情是解决了,这很不错!其实现在想想,大少的安排很严密,如果少奶奶呆在屋子里,郑崖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她分毫,可是她却选择了出去。”
施闵说道:“每一个母亲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一点点危险的,我理解她!”
二黑瞥她一眼,“你倒是善解人意!”
“反正比你这冷血动物要强!”施闵哼道:“你比你哥差远了!”
二黑一咧嘴,露出白牙,问她:“怎么着?什么时候跟我哥那么好了?上回周助理的婚礼上?”自己他哥得知那小翅膀的东西后,整个人就变得扭扭捏捏,尤其是看到施闵。
施闵脸一红,骂道:“你别乱说话,还是想想明天怎么过关吧,大少知道这事儿,非得惩罚你不可,自己的老婆受惊不说,让别人来救,你惨了!”
二黑一听这话,果真立刻苦下脸,这是个烦人的事儿,他叹气问:“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现在想起我来了?没!”施闵说完,转身说道:“我睡觉去了,你自己想吧!”
宋以蔓这一夜睡的很沉,可是并不安稳,她被困在梦中,两个死人和一个走了的人互相交替着,不让她醒来。后来她终于闯破梦境,醒来了,却发现自己在男人的怀抱中,崽崽已经不知所踪,她心里一惊,抬起头,看到是冯谋,这才松口气。
冯谋赶到这里,也不过才躺下十分钟的事儿,他开着车,一晚上都没合眼。他将她抱紧,在她额上吻了吻,人还有些迷糊地说:“看你,睡了一身汗,肯定做恶梦了吧!”
“老公,你怎么来了?”宋以蔓问他。
“有人都在爷头上撒尿了,爷还不来?那不成缩头乌龟了?”冯谋说罢,瞪着她说:“不听话,那时候你竟然敢出去?对我没有信心是不是?”
“老公,我不能让崽崽有一点危险的可能。当时我一听炸药,整个人都傻了,脑子也乱了,不顾一切的就想把郑崖给引开。”宋以蔓吸着气说。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冯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实话,刚知道的时候,他是真想把这女人拎过来痛打一顿的,可是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又舍不得了。毕竟刚刚受到惊、承受了痛苦的还是她。他有点郁闷,难道她一点都没感觉到他带来的安全感吗?
宋以蔓窝在他的怀里,一声不吭。他轻拍她的背说:“行了,起床,我带你们去别处玩!”她受了惊,根本不可能回去结婚,所以只能让他将她的情绪给调整好,回去才有心情结婚呢!昨天的事情他了解了大概,她不想说他就不会逼她再回忆一遍痛苦的事,就这样吧!
“你不忙工作了么?”宋以蔓问他。
“本来想忙一阵过来陪你几天的,没想到遇到这事儿,没关系,紧要的工作忙完了!”冯谋说着,又站了起来。
“你睡会儿吧!看你眼底都青了!”宋以蔓心疼地说。
“路上我再睡,快点吧,我都安排好了!”冯谋哼着曲儿,去洗漱了。
宋以蔓也没有拒绝,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自然不可能再留在这里,她恨不得立刻就走。收拾好东西,出了门,她看到隔壁程一笙站在门口,身边放着行李箱,一旁的殷权在打电话。
程一笙看到她,马上走过来说:“在门口等你一下,没想到咱俩心有灵犀!”
宋以蔓问她:“你也要走吗?”
“是呀,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殷权连夜赶来把我们带回去!”程一笙说道。
“都是我连累了你,没能玩好。没有吓到孩子们吧!”宋以蔓问。
“没有,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别内疚,有敌人也不是你的原因。以前我也有过敌人,过去就好了!”程一笙说道。
宋以蔓点点头!
“有时间我们再约一起玩!”程一笙说道。
“好的,下次一定玩好!”宋以蔓说道。
糖糖跟糖豆跟崽崽不舍地告别,糖糖拉着崽崽的小手说:“你回去多学点,下回我要堆小魔仙!”
“嘎嘎!”崽崽这是答应了。
宋以蔓就笑,说道:“我家小崽子就喜欢这俩字,不管什么都用这俩字代替!”
程一笙笑着说:“他很厉害了,你看糖糖跟糖豆把他当成同龄人,多不容易啊。要是在幼儿园,小一个班,糖糖都不屑地管人家叫‘小蹦豆子’!”
宋以蔓笑,说道:“回头我告诉崽崽,他肯定自豪!”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告别,比大人伤感多了。孩子们的世界很简单,小伙伴在他们的心里,也占有重要的位置。程一笙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崽崽难过的大哭起来,这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交到的朋友,两个好朋友。
宋以蔓抱起儿子,对他说道:“崽崽不哭了,回头妈妈带你和他们玩去啊!”
崽崽的小手抓着妈妈的衣服,眼角还带泪地点头,看起来很是可怜。她将儿子抱紧,见冯谋出来,方才坐着车一起离开。大概是怕她对大海有心理阴影,所以冯谋这次选择的是山上。
小桥流水、森林瀑布,采蘑菇、钓鱼,农家菜、水库鱼,也别有一番滋味儿。这种悠闲的慢生活,让之前海边惊魂的恐惧与不安,消退了不少。崽崽离别了小伙伴的伤感,也少了很多,天天背着小筐,蘑菇采的不亦乐乎。
“嘿,儿子,看你爹给你逮了什么?”冯谋的手里抓着一只小野兔,灰灰的,耳朵被抓着,可是腿在不停的蹬。
宋以蔓好奇地问:“你怎么抓住的?”虽然冯谋腿长能跑过兔子她相信,可是他会比兔子钻丛林她可不相信。
冯谋又抖腿嘚瑟,得意地说:“爷守株待兔,见它跑来,拿脚一挡,它就撞晕了!”
宋以蔓才不相信,崽崽已经“嘎嘎”地蹦了过来,伸手就要拽小兔子。她一把拉住儿子说:“兔子急了会咬人,你可不能碰它!”
冯谋说道:“弄个笼子来,把它关着!”他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说:“一会儿啊,咱们揪点长野草,喂它吃!”
“嘎嘎!”崽崽拍拍自己身后的小筐,“吃这个!”
宋以蔓说:“兔子不吃蘑菇吧!”
冯谋哼道:“有吃的还挑?饿了连肉都吃!崽崽愿意喂什么,就让它吃什么!”
“晕,你就这么教育儿子的?”宋以蔓问他。
“当然,世界就是如此,我让它怎么改变,它就怎么改变,这样崽崽以后才能成为领导者!”冯谋很是狂傲地说。
宋以蔓就笑,学着他抖腿拍胸脯,“这世界都得听爷的!”
“你个死女人,竟然敢嘲笑爷!”冯谋一个箭步过去就要逮她。幸好她身手够矫健,一个箭步躲开了。
“这世界……都得听——爷的!嘎嘎!”
夫妻俩都向崽崽看去,发现这小子抖着一只小胖腿,小肥手拍着胸脯,那嘚瑟的模样跟冯谋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似的。宋以蔓真想晕倒,冯谋则发出暴笑声,“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儿啊!”
崽崽不懂妈妈的忧伤,二黑叔叔给小兔弄了笼子,他自己拎着小兔子蹦蹦跳跳地采蘑菇。你说一岁多的小娃,能拎动?谁让他胖,劲儿大呢!别人要替他拎他还不让,他自己的自己拎。多累他也受着,这脾气也是够执著的!
此刻简云泽已经回到了国外,他处理完基地的事,先去了关押真正秦尔蓦的地方。
秦尔蓦看着他,问道:“云泽,你到底是谁?”他的意思,是在问,简云泽现在的身份。为什么能够关着他,在他的印象中,简云泽就是他的同学,家世不如他,早早的就出国谋生存的人。他对简云泽的印象,还停留在上学的时候,后来在国外碰到了,他只觉得简云泽变得沉默,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关这么长时间!
“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也没有好处!”简云泽说着,坐下来,先拿出一厚叠的资料,推到秦尔蓦的面前,说道:“你先看看这些!”
秦尔蓦接过来,目光微闪,这是有关秦氏的资产负债表等公司的财务情况和业务情况。他心里有数,这比他离开秦家的时候,市值增长了一倍不止。他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他,说道:“云泽,我不明白!”他被关在这里,气过、恨过、骂过,可是现在,他不懂了,这简云泽在干什么?为什么帮他打理秦氏?
简云泽沉声说道:“你不用明白,我利用你的身份,做了些私事,这些作为回报。我的事做完了,你也可以恢复你的身份,回秦家了。另外,我已经帮你解决了秦家的危机,现在你是秦家的家主,你的爷爷已经放手所有生意给你,回去后,你愿意怎么打理秦氏,就怎么打理!”
秦尔蓦沉默了,半晌他才问:“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他在国外苦学,为的就是回去对付秦家的那些人,把秦氏拿到手里,可是这一切,如今唾手可得,虽然他被关了这一段时间,可简云泽没有亏待他,除了不能随意和家人联系,不能随便出门,吃的喝的甚至女人,都一应俱全,只要他提的要求对方能办到,都会满足他。现在看来,怎么都觉得是简云泽对他好!
简云泽说道:“尔蓦,咱俩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该这样对你的。可是我又知道,如果和你商量,你肯定不同意我作为你回到秦家是不是?所以我就采取了这样的办法。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你!”
秦尔蓦的表情复杂,他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简云泽说道:“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具体的事情都在这些资料中,你可以在飞机上慢慢地看。我如今做的事已经身不由已,我不想再连累你,所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的好!”
秦尔蓦看着他,嘴唇微动,叫了一声,“云泽……”
“行了,走吧!”简云泽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秦尔蓦点点头,他拿起桌上的资料,站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简云泽,可惜他并没有看自己,秦尔蓦转过头,大步离开,没有再犹豫。
简云泽看向门口,刚才他回头的时候,自己有那么一刻想叫住他,想让他以后不要和宋以蔓作对,因为秦尔岚必定不会跟宋以蔓算了的。可是他一想,自己毕竟利用了秦尔蓦,万一他将来想起这些事情,再生起气来,知道自己对宋以蔓不同,再对宋以蔓动手。所以他还是别再节外生枝了。他知道宋以蔓这个女人不同凡响,秦尔蓦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冯谋不是凡人,有他护着,她必定安全!
秦尔蓦坐在飞机上,心情复杂极了,当初就算他回秦家,都没有把握能将秦家的家业掌握在手,现在他回去,这些东西都是他的,多少有点做梦的感觉。能没有这种感觉吗?他被囚禁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就跟中了彩票一样!
翻开资料,他要熟悉简云泽都谈了哪些生意?这样万一回到家后,有不清楚的地方,有人质疑他,怎么办?可是越看,他就越觉得这简云泽不一般,很多谈下的生意,都是他觉得不敢想的。这个人在商场上肯定是厉害的人物,但他为什么不做生意呢?诸多的疑点,抛之脑后,他一点点的把这些东西看完,脑子很累,他闭上眼睛休息。
下飞机后,他将这些资料销毁掉了,这些是绝不能让别人看到的。他没有先去公司,而是选择先回家,他得给自己一个缓冲,先慢慢地接受了再说。而家就是他觉得最好的地方!然而没想到,他回到家,就要面对着母亲和妹妹的刁难。
他进了家门,看到客厅坐着的妹妹,有些恍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妹妹打招呼才不会招致怀疑。可是万没想到,妹妹一见到自己就气冲冲地站起来说:“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找宋以蔓去了呢!”
秦母听到声音,匆匆的跑下楼,一边下一边说:“尔蓦,你和宋以蔓是什么关系?不然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抱她回来?我跟你说啊,他是别人的老婆,还是大少的,你可别想别的啊!”
秦尔岚哼道:“妈,我看他肯定是喜欢宋以蔓,不然以前为什么他那么向着宋以蔓?一点都不拿我当妹妹!”
秦母一听,心里更急,她不容置疑地说:“我跟你说啊,那个宋以蔓是咱的敌人,咱们秦家敌不过冯家,这我也不说报仇的话了,可她把你舅舅、舅妈都害成那个样子了,你要是再喜欢那女人,可就没心了啊!”
秦尔岚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杂志一扔,嚷嚷道:“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潘政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哥,就连你也被她给勾走了,为什么?难道我身边的男人,就非得和她有关系吗?”
曲香文忙来了一句,斥道:“你可别瞎说,你爸和她就没关系!”
秦尔蓦简直被“宋以蔓”这三个字给砸晕了!关键是,这个“宋以蔓”是谁啊?简云泽一点都没跟他提及,难道简云泽有喜欢的女人?不过不是说这女人是大少的妻子吗?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进家门,就能遇到考验他的事!
“哥,你倒是说话呀!”秦尔岚着急地说。
曲香文跟着说:“儿子,你不会要承认你喜欢她了吧,妈可受不住啊!”
秦尔蓦回过神,含糊地说道:“什么呀,我去出差了,怎么一回来你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
曲香文问:“那度假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把她从海里抱回去?”
这他更答不上来,他紧抿着唇角,说道:“行了妈,我很忙,一会儿要去公司,我先上楼了!”说罢,他匆匆地上楼了。
秦尔岚在后面叫:“妈,您看他,又是这个样子,我敢肯定,他心里就是有宋以蔓。”
秦尔蓦进了门,幸好他的房间没有变,一进来,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只可惜这房间里不是他的味道,而换成了简云泽的味道,他走进去,拉开抽屉柜门,看到东西都是自己的,像他曾经离开时的样子,平整地放在里面,完全没有留下简云泽的痕迹。他又不明白了,简云泽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吗?为什么这里都没有变化?他拿出手机,给简云泽打过去,想问问宋以蔓是怎么回事?
很可惜,电话已经打不通了,看来简云泽说的不再联系,不是假的!他干脆拿出件衣服换了,然后匆匆地去公司,免得弄不明白这些事情。万没想到,他刚到了公司,曲帆就来了。
曲帆上来就问:“哥,刚出差回来?”
“嗯,你怎么来了?”秦尔蓦生怕自己露馅,虚应了一句。
“我收到大少的请柬了,他要和宋以蔓办婚礼了,你收到了吗?”曲帆问道。
“唔,我也是刚坐在这里,还没问过秘书,不过他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办什么婚礼?”秦尔蓦就头疼,怎么到了公司还能听到“宋以蔓”三个字?这个名字几乎成了他的梦魔,到哪里都躲不开。
“人家感情好呗,估计是大少觉得当初娶她的时候没用心,现在想着弥补一下,增进感情!我觉得他不可能不给你请柬,连我都给了!”曲帆说着,就在他的桌子上瞄,结果指着文件里露出的一个红边,说道:“是那个吧!”他说着,站起身捏住那点红抽了出来,“请柬”二字露了出来。他甩着请柬说:“你看,我说吧!”他说着,将请柬递了过去。
秦尔蓦拿着请柬,打开来,看到里面两个人的合影,冯谋不必说,他是见过的,这个女人他并没有见过,请柬上的女人是很漂亮,笑靥如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他看着请柬,含糊地问了一句,“我舅他们还好吧!”他不明白妈妈说的什么意思,看起来,曲帆跟宋以蔓没有仇,并且似乎关系很近似的。
“放心吧,我看着他们呢,不会闹出什么事儿的。”曲帆自信地说。
“看着”?秦尔蓦不解,但是他又不能问,这一切只能慢慢地去了解了。
曲帆问他:“对了,大少婚礼,你去不去?一定得去啊,不然太不够意思了!”
秦尔蓦想见见这个宋以蔓,他说道:“去、当然去!”他想知道,宋以蔓跟简云泽,到底是什么关系的?为什么简云泽会把她从海里抱出来?这一切他很想弄明白!
曲帆笑了,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去,到时候穿帅点,万一有心仪的姑娘呢?我姑可是让我劝你赶紧找个女人结婚呢!”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秦尔蓦随意应付了一句,满脑子都是令他好奇的女人——宋以蔓!
此刻的宋以蔓,还在山上呢!她带着崽崽采了蘑菇回来,看见冯谋正在讲电话,立着个眼睛,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在吩咐什么事儿。照例,他一看到自己,就挂了电话。他走过来说:“爸爸看看,崽崽采了多少蘑菇?”人家都唱《采蘑菇小女孩》,怎么自家小子就对采蘑菇这事儿乐此不疲呢?
要说崽崽,就喜欢背着筐采蘑菇,只要下了雨,就得看看蘑菇是不是又新长出来了,采完了之后,去喂兔子。宋以蔓从来没听说过兔子吃蘑菇,可是崽崽的这只,的确是吃。难道兔子饿极了,真的什么都啃?
崽崽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筐,然后跑去喂兔子了。宋以蔓则踱到冯谋的面前,背着手,歪头问他:“我说,给谁打电话呢?”自从冯谋过来之后,总是神神秘秘的,打电话一定要背着她,如果不是知道这男人什么样,她真要以为冯谋在外面有女人了。
“啊!还不是那些人办事不利,你说我不在,连个破公司都管不好,非得让我骂他们不可!”冯谋找理由说道。
“哦?杨高管理公司不是很好吗?”宋以蔓问道。
“人家刚结婚,又受了伤,我好意思按着他用吗?”冯谋说完,嘟嚷着:“哎呀,没有杨高真是不好使啊!”
可怜的杨高,忙得臭死不说,现在大少还让少奶奶以为他在休假,简直哭都能哭死!他就奇怪,大少的喜好如此之怪异,少奶奶能受得了吗?
宋以蔓对冯谋的话半信半疑,她问:“那你有必要背着我讲电话?”
“没有啊!”冯谋一脸的理直气壮,他说道:“我就是不想公事妨碍你度假的心情嘛!你要是想听,也没问题呀,我绝对没有背着你干坏事!”他立起眼,张着嘴举着手,又要指天发誓!
“行了行了!”宋以蔓拽下他的手说:“随便问问,别动不动总发誓,免得老天注意你,看你那德性不顺眼,打道雷惩罚你!”
冯谋摸摸鼻子,“我又不是妖怪!”
“你忙吧,我看崽崽喂兔子去!”宋以蔓说着,走了。
冯谋赶紧趁机打电话,吩咐他的婚礼。
宋以蔓走到崽崽身后,随意揪根草,伸进笼子里。结果够子立刻撇开头,不吃蘑菇,吃起了草。崽崽一看,不干了,他推妈妈,这回是气急败坏地叫:“嘎嘎!”四声调的,表示他很生气!他的兔子他做主,他说吃什么,他的兔子就得吃什么!
宋以蔓一看儿子急眼了,忙说道:“行了,我不管了,你自己玩!”你说这兔子也够可怜的,天天被逼吃蘑菇,不吃就得饿着,等回去后,非得把兔子放了不可!
又过了两天,冯谋总算是布置的差不多了,他说道:“老婆,我们该回家了!”
宋以蔓笑着问他:“怎么着?公司已经到了离开你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了?”
冯谋张了张嘴,“啊”了一声,然后说道:“瞎说,这地方也呆腻了,总得回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