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不归愣神的功夫,就已经被唐茵拽着跃入了那映世镜。
一道白光晃过,映世镜落在地上,一个路过的女鬼伸手捡起收进了怀里。
尘光抚世,青葱的翠植遮掩不住来来往往的宫女们,她们身上虽然穿的是低等的宫女服,却一个个面容娇嫩,对宫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你们听说了吗?长乾宫里那位娘娘今早竟然派人去御膳房要了羊羹。”
“不是说快要……怎么又突然有胃口吃那等油腻的了?”
“谁知道,你们说该不是回光返照吧!”
“这下贵妃娘娘准得发火,榕溪宫今晚可是有热闹瞧了!”
几个小丫鬟叽叽喳喳而过,半掩的葱木之中露出两个人来,这二人皆是穿的老成,其中一年轻女子姿容出众,另一个却有些严肃老相。
可以看得出这正是一主一仆,年轻的女子重重的一阵咳嗽,年龄稍大的嬷嬷却是焦急的拿出药丸急忙递给她,担忧地道,“主子!”
两个人面色里皆是有紧张害怕之色,“宫嬷嬷,我……我不会又要犯病了吧!”
“不会的娘娘!”那老嬷嬷安慰她道,见那女子还是神色慌张,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念主子,您忘了您的使命了吗!你要让皇上爱上您,您是徐家的希望呀!”
是呀,她是徐家的希望呀,徐念娇咬着牙直起身,她已经被自己这个怪病折磨了十几年了,要不是她聪明隐忍早就被那些人视为棋子了。她熬都熬到这宫里来了,还是当今圣上亲自将她带回来的。
那人还说要封她为后,她怎么能够放弃呢?
徐念娇的视线转向长乾宫的方向。
这长乾宫里住的可是本朝最为神秘的皇后娘娘,从她嫁入宫中,竟是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位的面貌。
更为传奇的是这位还有一个龙凤同胞的兄弟,生的面如冠玉,可惜是个傻子。到现在唐家都没舍得让这位出过家门。
这姐弟二人,一个身患重疾却做了皇后,一个身世尊贵生来痴傻。
听说宫里这位如今大限将至,却怎么好端端的叫起羊羹来了?
今日竟然叫了羊羹……
少不得又要引起什么风波,最好与榕溪宫水火不容才好,将死的皇后,跋扈的贵妃,届时她徐念娇只要抓住那九五之尊就好了。
榕溪宫,容贵妃一脸阴沉地望着跪了一地的奴才,脸上还带着怒火之后的红晕,她才小憩了这一会儿,外面竟然传出她盼着皇后娘娘死的谣言。
皇后再不济也是她本家的姐姐,若不是皇后娘娘,她如何能够进的了这宫门,又如何得了皇帝的宠爱。
不过皇后之位真的是令人眼馋,可比起皇后之位,她唐容更在意是皇上。
在这宫里,她一个不注意,那些小白眼狼们就盯住了皇上,反倒是长乾宫里那位就可爱多了。
说起来,唐容对那位也有些怜悯,只是可惜了,明明都要死了!
“皇上来了吗?”唐容玉唇微张,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
“回娘娘,皇上还没……”回话的小太监抬头望着唐容欲言又止。
唐容看那他那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心理却有些不好,“做什么吞吞吐吐的,皇上日理万机不来这后宫也是常情。”可她还是有些怀念两人情意正浓时,他坐在书房里一边儿批阅奏折,一边儿等她醒来。
“回娘娘,一连七日了,皇上一直歇在念淑仪那里,这宫里七天就从小才人一跃成了淑仪的,这位可是头一个呢!”小太监回的酸溜溜的,他今日还被那藏娇阁的小太监挤兑了呢?
要知道他主子可是贵妃娘娘,一个淑仪竟然敢踩在娘娘身上。
小太监说什么,唐容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危机感,像是一团乱麻给她的心脏死死地扣了个结。
她必须想想办法才是。
藏娇阁徐念娇一张俏脸都要笑抽了,可是当今皇上无殇帝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脸,却一点要动她的意思都没有了。
七天了,若是这件事真的传出去,恐怕她徐念娇就是这宫里的笑柄了。
好在桂嬷嬷机灵,隔上个把时辰就让人往偏殿里送了次水。
“皇上,奴家有一舞名惊鸿,奴家曾立誓一定要跳给这天下最伟岸的男子,如今奴家已经见到了皇上,皇上可否给奴家一个机会?”
“惊鸿舞?”凉凉地男音响起,“贵妃也喜欢跳这个舞,你与她的有什么区别?”
徐念娇面色一白,这惊鸿舞乃是她那个时代的独创,这贵妃怎么会?
“皇上,人不同惊鸿舞自然各有差异,虽不敢和贵妃娘娘媲美,但是奴家这舞却也别有风采!”
“你倒是大胆!”无殇帝看着眼前柔弱却坚强的女子半晌道,“可!”
那双眼却是肆无忌惮的落在了徐念娇脸上。
徐念娇娇柔一笑,身子微微后退,不过片刻就换了一身白色的舞衣出来,她容颜出众,偏又生的病弱,仿佛颤抖的雪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