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顾小娣阴沉的脸色才终于慢慢缓和下来,问:“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我……我不应该动手推人。”顾圆满低声道。
顾小娣终于温和地笑了起来,她轻轻拍了拍顾圆满的头顶,道:“满子,你做得好。大丈夫理应能屈能伸,知错便要改。还有……”
顾小娣的脸色忽而又变得严肃起来,她挺着腰杆直直地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而后缓缓道:“面前这些人你也要好好记住。将来若是有机会成为同门,你可要离这些人远一些。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交友可得谨慎些,免得误入歧途。”
“你这话什么意思?”众人自然都听出了顾小娣话中的暗示,一下变得不满起来,纷纷质问道。
顾小娣却好似没有听见众人的问话一般,继续对顾圆满道:“满子,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话?一个人不能虚有其表,同样在观察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能只看其表面,一个只从事物的表面去判断或好或坏甚至还妄加评论出言嘲讽的人必定也不是一个什么有内涵的人。这样的空有其表的花花架子,你可千万不要结交,只会拉低了自己的层次,让人误以为你也是那种没有内涵的人。
被顾小娣这样一番话一说,众人纷纷指责起来:
“什么,你竟敢嘲讽我们是没有内涵之人?”
“正是,你区区一女子又懂什么何为内涵?”
“呵——”顾小娣轻笑了一声,这才终于对上众人的目光,缓缓道,“我的确只是区区一女子,不过,即便我只是区区一女子也懂得方才先生所教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怎地你们好好坐在里面听课的学子倒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了?若是你们家中也有一容貌丑陋的妹妹,出门遭受到别人无端的嘲讽和戏弄,不知你们心中作何感想?再者说了,容貌丑陋是什么值得被批判的事情吗?好看不过一张皮,丑陋亦不过是一张皮,我不偷不抢没做任何失礼之事,你们却只因一张皮就无端戏讽于我,莫非这是什么有内涵之举?”
言罢,顾小娣忽而又轻轻笑了起来,还缓缓摇了下头,连声道:“可惜,可惜!”
那神情、那言辞自然就是学方才那微笑打趣的青年了。
那青年本因顾小娣的一番话而微有些怔愣,眼下见顾小娣学着自己方才的模样打趣,不由回了神,带了几分兴趣几分探究地问道:“你可惜什么?”
“我只是在替教书的老先生感到可惜。”
“这话何意?”那青年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