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大院,王家。
风吹起淡蓝色的窗帘,迎着月色,一抹身影翻墙入室,动作娴熟到似乎是已经翻了成千上万的墙。
顾繁突然张开眼,熟悉的味道在空气中转了一圈后漫入顾繁的鼻腔,她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了下来,转身望向某个披星戴月而来的采花大盗。
“堂堂的将军竟然学会翻墙角了,真该让你那些手下好好瞧瞧。”
顾繁裹着被子,柔顺的发丝从枕头上倾泻而下,落在她露出被子外的香肩上,极致的黑,皎洁的白,两个极端的颜色摞在一起,竟勾起无边的艳色。
墨煜琰没想到自己一进屋,就能看到这样的美色,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只觉得似是有一根鸿毛从喉咙开始飘啊飘,一直飘到了心脏。
他反手关好窗,不让夜间的风吹入她的房间。转过身,走到床边打开床头灯,昏黄的光亮落在她的脸上,在她陶瓷般白皙的肌肤上染了一层光淬。
墨煜琰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看着她笼了一层光晕的长睫,她轻轻眨眼,长睫挥散了簇拥着的光团,下一刻,光团又重新凝结,周而复始。
墨煜琰有些手痒,抬手摸了摸顾繁卷翘的睫毛,顾繁没好气的打掉了他作怪的大手。
“又来干什么?”顾繁白了他一眼,十分嫌弃的问道。
墨煜琰理所应当的回答,“睡觉!”他说着,歪头冲着顾繁微微一笑,瞬间就似是有一只大手撩起盖在天空上那黑色的纱,无数星光跑了出来,将整片夜空映照的璀璨夺目!
顾繁微微一愣,一个吻猛地压了下来。
…。
黑夜破晓,阴晕的天空中射出一抹耀眼光芒,太阳拨开那挡在空中的一片薄纱,渐渐的露出了头。
顾繁从沉睡中醒了过来,身边的床铺已经冷却,墨煜琰已经离开多时了,想着昨夜那个混蛋的所作所为,顾繁就恨得牙根痒痒,她动了动身子,身体酸痛的就像是被一辆大卡车碾压过一般,顾繁忍不住开口骂娘。
这个混蛋,混蛋!
只是感受着身上的干爽,想来是某人在临走前擦洗了她的身子,一抹红晕悄悄的爬上了顾繁的脸颊。
顾繁一直在床上磨蹭到九点钟,这才起身进浴室,泡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透过毛孔带走了疲累感,缓解了顾繁身上的酸痛。
顾繁好不容易留在家里吃饭,王安妮亲自张罗了一大桌子饭菜,鸡鸭鱼肉鲍参翅肚,这桌菜与满汉全席的区别不过是少了一个佛跳墙。顾繁瞧着,面前的菜占据了色,香这两条,就不知道味道如何了。顾繁拿着筷子,转头问道:“妈,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话语里满是不相信。
她妈嫁给她爸这么久,为数可数的几次做饭经历简直的堪称灾难史,菜不是糊了就是咸死个人,不是咸死个人就是甜死个人,不是甜死个人就是酸死个人,反正她就是糖盐不分,醋与酱油傻傻分不清的厨房白痴。
王安妮灿灿的笑了笑,有心想说是自己做的,但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眼神闪躲不敢去看顾繁的眼睛,底气不足的说道,“是我跟李姨一起做的。”
哦,明白了,也就是她洗菜,李姨摘菜切菜炒菜!
如此甚好!
顾繁悬在半空多时的筷子终于落了地。顾繁现在一看到王安妮下厨,嘴里就会荡起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夹杂着酸味儿,腥味儿,糊味儿、咸味儿多种的味道,像是炸完鱼后刷锅水的味道。
简直看成噩梦。
所以知道饭不是王安妮做的,反而松了一口大气。
李姨是王家的家政阿姨,在王家干了二十几年,如今已经将近五十岁,厨艺堪称一流。
顾繁吃了一碗饭,又起身去盛了一碗,吃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是经纪人姜奚打来了。
姜奚焦急愤怒的声音从电话内传了出来,“ACD公司的那帮贱人,他们怎么脸皮厚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还好意思召开新闻发布会力证你写的剧本是他们旗下的编剧所写,真是贱人,碧池,傻X!”
足足骂了五分钟,姜奚才因为肺里空气不足而停止了叫骂,顾繁不紧不慢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对于姜奚所说的事情,情绪平静淡漠到就连眼眉都没动一下,就跟这整件事情都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一样,跟姜奚相比,她简直是淡定到了让人蛋疼的地步。
“哪台?”她问。
姜奚听到顾繁平稳的声音,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尖声问道:“顾繁,你不生气?”
“生气?狗咬了你一口,你会回头咬它吗?”
“那就被白咬了?”姜奚抬高了语调。
顾繁扬了扬唇角,昨夜被墨煜琰吻得有些红肿的唇娇颜的如同盛开的玫瑰,她笑道:“你回头咬狗,狗不会死,你用铁棒打它,它才会死!”
顾繁的声音带着笑意,动听的如同潺潺流水,但落入姜奚耳中,那声音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层上涌动的雷电,隐藏着,翻滚着,等待着,直到最后,惊雷震天。
姜奚浑身一颤,鸡皮疙瘩从背后泛起,瞬间蔓延至全身。她心头的怒气突然就消散了,就像是暴风雨后的天空,阳光明媚,湛蓝无云。
“在脸书直播!”
“脸书?”
姜奚冷笑,“ACD已经上了内地的封杀名单。”姜奚的意思是说,内地是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或是地方台能够或是愿意播放与ACD公司有关的任何新闻。
不播?大家看不到可怎么行。
“姜奚,跟聚乐网打个招呼,让他们将ACD公司脸书直播的视频挂在首页上。”
“?”
“知道为什么人从二楼摔下来摔不死,从二十楼摔下来却会死吗?”
姜奚一脸的莫名其妙,“因为高啊!”
“对,站得高,才摔得狠!”
姜奚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卧槽,谁招惹顾繁,谁算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