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乌心里很爽,拍拍凤凰的脑袋:“早点睡,我走了。”
凤凰可怜兮兮的拉着他,软糖拉着爸爸的另外一只手,表情跟妈妈一模一样。
川乌摇摇头:“再坚持几天。”
凤凰在他手心绕圈圈:“你都不会想我们吗?”
其实她的意思是:“你都不会想我吗?”
川乌恶狠狠地低语:“晚上做梦都在想你。”
“什么梦?”凤凰咯咯咯笑起来。
“你说呢?”川乌邪邪的看着她。
凤凰就知道了,恩,不怎么纯洁滴梦。
排座位时,川乌和凤凰商量着,将川乌和团子一家安排在了同一桌。
凤凰问:“哥哥会不会生气?”
川乌底气足:“怎么会,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这份座位表,川芎是最后才看到的,面对弟弟和小鸟炯炯的目光,他实在不好说什么,只能默认……大不了……在后厨帮忙就行了……
婚礼那天,凤凰凌晨三点就被团子从床上拉起来了,她起来的第一件事是给凤天打电话。因为前一天有一批贵重的药材要出货,所以凤天和川海没能提前回来。
电话里,凤凰问:“爸爸,你们出发了吗?我已经起来了,团子什么都不让我吃啊,我好可怜。”
因为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所以凤天和川海两人商量路上轮流开,这样就有一个人可以到后面睡一下,以确保路上不会出事。
此时正是川海开车,凤天躺在后座上休息,他听着女儿的撒娇,笑她:“都做妈妈的人了,还这么娇怎么行?”
团子正端过来一小杯糖水,递给凤凰:“喝掉。”
凤凰问:“没啦?”
团子认真地点点头:“不许吃东西,你,你的礼服很紧。”
凤凰继续告状:“老爹你都听到了吧?回来帮我灌醉这只臭团子!”
团子嘻嘻笑着去找若梅,香喷喷吃着若梅做的甜糕,就是不给凤凰吃。凤天笑着挂了电话,对川海叹道:“什么时候能长大?”
川海平静地看着前方的路,似乎没有听见。
***
车子开到距离玉城还剩两个服务站时,川海和凤天换了位置。服务站的灯惨白惨白的,两人下车透透气,川海眯着眼瞧了瞧凤天,说:“你脸色不好。”
凤天摆摆手:“没事,你给我的药我都有记着吃。”
川海默了默:“你真的不告诉嫂子啊?”
凤天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她现在最不能操心,阿海啊,你可别告诉她哦。”
“……恩。”
“走吧,我好想看看我家小鸟,今天一定非常漂亮!”
……
车子驶出服务站,道路两旁的树枝影影灼灼,川海躺在后面似乎是睡着了,凤天关小了收音机,一路默默地开着。忽然,他的心口一阵剧痛,呼吸变得急促,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颤抖起来。他的口袋里有一罐药,他想把药拿出来。
“阿海……阿海……阿……”很快,他就连说话都很困难。
躺在后座的川海在斑驳的黑影中缓缓睁开眼,驾驶座椅的影子遮住了他的脸。
“啊……啊……”心口的疼痛辐射至胸骨,那种钻心的感觉令人感到害怕,而更危险的是,凤天正在慢慢丧失意识。
“阿海!”凤天一声大喊,后面的川海坐了起来。
“药,药!”凤天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药罐,想让川海喂他吃一粒。可是他的手一抖,药罐掉了,滚啊滚,滚到了川海脚边。
一辆大货车擦着他们的车身别过,凤天的手再也握不住方向盘,随着惯性就要撞上去,川海忙扑上前去扶方向盘,在那千钧一发时,凤天用尽了全身力气挥手一贯,让车头向左撞上了隔离带。
砰!
一声巨响,小车的车头死死卡在隔离带上,凤天整个人撞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并未弹出,左侧门深深凹陷卡住了他的腿。后面跟着的车纷纷避让,万幸的是,没有追尾事故。
川海在撞击的最后一秒被凤天推开,跌坐回去,有经过车辆停下来报警,他坐在车内,手里握着凤天的硝酸甘油片。
“天哥……”川海轻轻喊了一声,意料之中的,凤天已经失去意识。
那一刻,川海意识到,这是他等待了一辈子的机会。
他一手做大的医馆叫初雪堂,出自“晴窗画出横斜影,绝胜前村夜雪时”。
梅花,总在初雪盛开。
他爱的女人名叫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