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白会主动迎战,这是被封印了魂力的金蛇女没有料到的事情。
原想陆清禾若是出手,她一定寻思办法逼迫对方妥协放弃,改让弟子们较量,倒没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简直就是老天助我……
如此甚好,金蛇女强压上翘的唇角,脸上带着相当自信的表情,从杀手部众位弟子中挑出颇有潜力,同样她比较看好的弟子。
陆清禾品酒之余瞅了一眼,放心了,被金蛇女选中的人压根儿长着一张炮灰脸。
果然……
此类炮灰往往有着一颗不安分当炮灰的心。
蛇堂弟子冷着一双杀气逼人的眼睛,恍如仅用视线便能让许宁白不战而逃似的,声色普通眼神儿却十分倨傲,“就你这样的身板,还想进入我们蛇堂?痴人说梦!”
在他看来,陆清禾那边尽是歪瓜裂枣的小屁孩儿,能顶什么事儿,部长怎么就看上他们了!也对,就陆清禾此等天天游手好闲的人,岂会教习弟子?不误人子弟就算好了,部长大人真是善良,可是要接受这些小菜鸟又是他无法容忍的事情。
想杀手部的师兄弟们,哪一个不是历经重重考核才有幸进入蛇堂核心部门。
偏偏眼前这些杂碎就上天掉馅饼了!
如此一想,这位杀手兄弟心中更为不忿,暗忖着一定要让这个许宁白尝尝苦头,要知道蛇堂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大喝一声,完全忘了自己是个配合环境伺机出动的杀手的身份的弟子,竟刷的一声掏出锁魂钩,半空中甩了几圈,铁链发出踢里哐啷悦耳的摩擦声,朝许宁白的项上人头直钩而去,弯钩普通镰刀大小,但刀刃面积占尽大半,火光明灭下,反射出道道寒光。
看到那锁魂钩就仿佛能预见被钩子钩住身体,肉块分崩离析,血花四溅的场景。
很多人都不看好许宁白,毕竟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孩子,当下一脸不忍的别开了脸……
他们并没有看到……许宁白面不改色,目光漠然,好像眼前的一切根本无足轻重,他唇角的弧度甚至是蔑视的带着丝丝邪气的……就像一个久逢饥饿好不容易逮到一头猎物的猎手,他幽黑不见底的双眸渐渐被一片血色晕染……触目时令人不寒而粟。
许宁白轻轻抬手,手腕轻轻一抖……
似乎有什么蓝色的东西从他们眼前飞过,定睛看时,什么也没看到,直到锁魂钩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足以拉回众人注意力的声响。
所有人一脸卧槽的望着地上瞬躺的杀手部弟子,刚刚不是还气势汹汹叫嚣着许宁白痴人说梦的家伙,怎么就眨眼间跪了?
那人嘴巴张到非常夸张的地步,目赤欲裂,双漆匍匐在地,双手紧紧扣住脖子,似乎有什么物体正随着他的抓捞卡在咽喉处,他嘶哑着嗓子,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浑身剧烈地颤抖,不消片刻,口鼻处涌出触目惊心的鲜血,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落在白玉雕凿的焚月台,像冰天雪地中绽放的多多梅花……十分醒目!
这是什么鬼?
杀手部弟子死死瞪着许宁白,万分惊恐状,就差没有将眼珠子挤出来,他的喉咙正在被什么东西腐蚀,火辣辣的疼痛……直到耳边响起“砰——”,清晰如同水泡破裂。视野中的画面就此凝固,所有感官刹那间离他而去,只见眼前穿着单薄白衣的少年,正噙着一丝寒意的笑凝视着他的喉咙处。
所以说:开场再怎么气势滔天,将对方嘲讽到尘埃里,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金蛇女寒气透顶,浑身僵硬,此时此刻,她看好的弟子就躺在面前,魂力消散的波动传来,死得不能再死,极度的惊恐尚还定格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眸中,双手指尖深深陷入脖子肉里,而咽喉处破开一个手指粗细的洞孔,鲜血正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
陆清禾端详着死状狰狞的尸体,一阵沉默,他看了看盘子里的红色不知名果肉,体内有一种翻江倒海的冲动……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司机开车不会晕车,但是坐车的时候就会晕车一样,他手上沾过血,甚至让野兽分尸了厉文轩,当时不觉有什么,现在看别人弄死了一个人,而且还弄死得这般惨兮兮的样子,折让陆清禾有些膈应,倒不是承受不了,只是单纯的有些恶心罢了。
或许是因为他正在吃的果子正好是红色的……
此时,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其他弟子切磋的动静渐渐被剥离,只闻耳边徐徐吹来裹着一股腥味的轻风。
陆清禾默默将盘子推开,清了清嗓子。
金蛇女眼波颤抖,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畏惧看向她快要认不出来的男子。从没哪一次如此清晰的认知到陆清禾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陆清禾的事实。
陆清禾眉眼弯了弯,“现在看来,我家宁白和蛇堂是无缘分了。”
金蛇女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还是不甘心,而且事情还没完……
皱了皱眉,陆清禾转头对许宁白道:“今天是收徒大典,搞得这么血腥作何?平白污染了这方空气,还让本少怎么吃东西?”
早知道许宁白会用小天火雷珠主对付旁人,之前来的时候就不该纵容叫他随便选择应对的武器,也是他疏忽了,竟忘了现在的许宁白可是设定有病娇这种奇葩东西的人!还有审讯师的天赋,自然是怎么恐怖,怎么给人的心理造成巨大阴影就怎么来!
若是正常许宁白,听陆清禾的责备,肯定愧疚的开始祈求原谅了,可现在是傀儡病娇白。
于是……
许宁白侧身,笑得很矜持,前提是忽略那双兴奋得恍若火山要爆发状的眸子,“我这不是想早点结束一切,让少主不要再看那个恶心的女人了嘛,少主你居然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