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分好队伍和小组,陆清禾重新将人召集齐便开始针对这次校场考核说出了自己的考量,他的意思是打算充分利用各个小组相互调价和救助的有效条件,来达成考核成功最大化的目的,他若想就此一役奠定人望的基础,那么这次校场考核他就必须完成得漂漂亮亮。
而怎样才能达到完美?陆清禾只能从新人存活数量来体现他的手段和能力,以往的校场考核从未实施过组队制,尤其是蛇堂储备的新弟子们,他们大多独来独往,往返于任务目标和堂口两点之间,从不多做其他事情,近些年刺杀效率的每况日下也无法让他们认知到不足,只一个劲儿的认为——啊,我一定是杀人的技术还没练到家;啊,那些任务目标如果单独一人早被我杀了,真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卫道士;啊,算那个人走运,竟然拥有某某护身法宝,这次无功而返,下次我必拿下其人头……
往往都是自找借口,从未想过随着赤炎校场早期杀手的泛滥,现在那个屁股下有几坨屎的魂修们不好好护着自己的小命儿,出趟远门,除非身上携带大量宝物,否则一准儿叫上几个道友一起出行,实在是找不到人的,他宁愿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落魄穷酸的凡人,也不愿意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突然被暗算……
到了中期,杀手们的弱点暴露出来,被人总结成册,现如今,就是一个人走在路上也有好几招应对突发的攻击,甚至人人都习得逃生秘术,打不过还不让人跑了不成?
直到现在,蛇堂出任务的次数是越来越少,在灵珑界的声望更是不如当年,如今听闻某蛇堂杀手击杀了一人,魂修们再不是闻风丧胆,而是嗤笑一声,往地上吐口唾沫,说:嗬,那些个小虫子早不成气候,那个被杀的人要么修为实在拼不过,要么是个脑子有坑的蠢包,再不济,肯定就是个靠吃出来的境界!这种的人,爷爷我挥挥手能扇倒一大片。
甭说此人言语有没有过于夸大的嫌疑,但真实情况,那个被击杀的人果真是某个凡俗家族的少爷。家里面倾尽巨资想要培养一个魂修者,来庇护家族,奈何花了那么多钱却种出了一个草包,至于说我什么会有人来买他的命,也是这人眼高手低,平时在学院,仗着自己有钱,没少欺负旁人,偏偏还惹到一个底蕴比他更深厚,只是很低调的世家少爷,于是就被这个特别记仇的世家少爷给送上了死亡名单,也撇清了自己的嫌疑。
总的来说,蛇堂的未来堪忧,好在他陆清禾来了。
别的不说,御人的手段至少还是不错的。
校场分为几个不同等级的区域,新人们考核的在低区,里面投放的妖兽和蚀种人皆在四阶左右,等同魂修天冲魄中阶的实力,新人们普遍在开天冲的阶段内,经过这些天的训练,手脚灵敏度和体力都有大幅度提升,对力量的灵活使用也有了初步了解,只要将所学的知识融会贯通,观察够仔细,对危机感够敏感,其实要想从校场活着出来也不是很难,难就难在,新人们一遇到危险就慌手慌脚,脑袋一片空白,不知反应,白白牺牲了性命。
所以陆清禾首先告诉几个分队长,他们首要任务就是要团结自己的小队,要相信自己的同伴,只有相信,才能一起从校场活着走出去,而不是等妖兽杀了你的同伴,第二个来杀你的时候才知道身边多一个力量的重要性!
几个分队长以前从未接受过这样的教育,在他们看来,身边都是跟他差不多的人,如果杀不了妖兽,再来几个人又有什么作用?但此次经过陆清禾稍微一提点,说妖兽接连杀光别人最后杀你的时候,平日没有注意的东西,这次全部涌现出来,直观感受还没有,但是他们现在知道,如果真的遇到那种事情,身边有人陪伴总比独自面对要强,起码不会害怕。
陆清禾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当着大伙的面说,而是将他选定的几个分队长召集起来,仔仔细细的跟他们说分队制的好处,以及一些常见的战术运用,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但当大伙儿的力量集中起来,却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这股力量足以让他们在困境中支撑下去。
见几人还有些懵懂的看着自己,陆清禾暗道自己过于心急,便叹了口气,就近摸了摸许宁白的脑袋,“好了,此刻说太多,你们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到时候听我命令办事,告诉他们,同样告诉自己,要想从校场活下去,你们的最大依仗只有一点:那就是服从。而当我的命令无法及时下达,你们又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们要记住两点,依靠自己,相信同伴。”
话音落下,陆清禾的音量提高,目光含着迫人的压力向众人扫视而去,“听着,不管你们之间有仇的没仇的,有怨的没怨的,有喜欢的或讨厌的,我都不想看到你们讲这场考核当做私人报复的工具,如果被我发现,别怪我不留情面。”
“那要是没发现呢?”一道声音从中响起。
陆清禾循声望去,发现提问的是一个神色倨傲的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在一群小萝卜头中算是年纪大的,这会儿就差没将眼珠子摆在头顶上,见自己看他,少年表情依旧,甚至重复再问了他一遍。
“说啊,要是没发现怎么办?”
陆清禾目光平静,唇角微弯,“没发现算你有本事,只要抗得过鬼侍的心念分神,我无所谓,放心好了,心念分神乃赤炎神教正宗秘典之一,据传,目前为止,灵珑界还没有能完全抵挡而不引起施术者注意的办法,强制破除也可以试试,但十有□□会变成痴傻,同样可以拒绝被施展,毕竟心念分神没有强大到随时随地都能侵入人的意识海,但作为你们,如果不是心中有鬼,又有何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