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易翰天便带着诗诗往安阳宫而去,那里是当今皇帝的寝宫。
宫轿自翰王府启程,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还不到目的地。诗诗原就是个乐观开朗、活泼好动的女子,纵然心中有着因为要面君而产生的紧张情绪,却也在这漫长的一个时辰之中渐渐化解。
她又恢复了活泼的本性,一双晶亮有神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巍峨的宫殿、气派的建筑,小脸上异常兴奋。
“哇!好大好大的房子,这就是皇宫吗?”她赞不绝口,小嘴儿张张合合,雪白整齐的贝齿忽隐忽现,润滑娇嫩的唇瓣收收缩缩,像只初见天日的小麻雀唧唧喳喳地叫嚷个不停。
这是易翰天首次允许别人坐进他的宫轿,不是因为他对诗诗有什么特殊待遇,而是因为他想给别人留下一些可以注视的东西。不过轿子一进了皇宫,他就后悔了,因为诗诗实在太吵,小嘴儿一直喋喋不休,任凭他怎么阻止都没用。
“住嘴!”他沉闷地发出了一声低吼,企图阻止她麻雀般的吵闹声。
诗诗根本不把易翰天的大便脸当回事,仍旧将头伸出轿外,自顾自地发着感叹:“等我长大了也给娘亲建这么漂亮的房子,呵呵。”
她建?她建得起么?易翰天忍不住在心中嘲笑着她的天真。
“还是算了,建这么多房子一定要很多很多银子,娘亲一定舍不得。”她惋惜地嘟起了嘴,悻悻然地将头转回了轿内,很是八卦地向他问道:“小气王爷,你娘亲就住这里对不对?”
“闭嘴!”他照样用简短的二字话语喝止她,不同的是这一次脸色更为难看,眉宇间依稀可以看出狰狞。
她无聊地翻了个大白眼,道:“不说就不说,凶巴巴的,小气!”
“你说什么!”他转头直视她,一双黝黑的眸子闪着愤怒的光芒。
诗诗有一瞬间的错愕:怪了,之前她也挑衅了他不下十回,他回回都以不屑的眼神瞟她一眼便作罢,这次为何如此凶狠?他不是总面无表情吗?
虽然与他的相处才短短一个晚上,但她能够辨别出他不是个表情丰富的主,更不是个习惯将喜怒表现在脸上的人,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怒不可遏吧?
不过呢,他的表情凶是凶,但对她构不成威胁。
她恍然大悟,一脸了然地对他道:“哦,搞错了,你娘亲应该住在你家才对,这里是皇宫咩,是皇上住的地方。”
“你!”他想直接掐死她。他一向自认定力一流,今天才知道面对吵闹不休的小麻雀,他会素手无策!
见他将五官皱在一起,她也纠结了:“难道你娘亲不在王府住?她是你娘亲咩,为什么不和你一起住?也对,你娘亲是娘娘,娘娘还是应该住在皇宫的,对不对?他和皇上住一起吗?”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嘴!”他咆哮道。
听了他的咆哮,她却漾开了招摇的贼笑:“呵呵呵呵……你终于肯多说几个字了!一路上闷死我了。”
再次听见她那招牌式的四节拍笑声,又看到她满脸奸计得逞的诡诈样儿,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她这一路上是在故意招惹、挑衅他!敢情她将他当猴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