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伸手不见五指，不论白天和黑夜，都是黑。它在地牢下面，是一个地下的窑穴。碧落阁，听着雅致的名字，却是一座活脱脱的炼狱。

泥土的湿气；几乎缺氧的窒息；还有上方那些死囚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那一鞭一鞭狠决的抽打，那烙铁的哧灭，骨骼断裂的咯吱，虽然看不见，那些声音却异常清晰的响在耳边，明明施加在别人身上的刑，他们的嚎叫痛哭，他们的惊颤昏厥，那些痛却都明晃晃的在她身上经历。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该被关在这里，不用去怕这样的黑暗，她渐渐喜欢上了这里。足够的安静，不会再有难过，也不会再有感情。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用再去回忆一切，只需要审视自己。笑自己做了多蠢的事，笑自己为什么不敢把事实都告诉他。

这样的黑暗下，没有人会知道她的笑是一种怎样的渲染，甚至是她自己。

龙离冽，这就是你惩罚我的手段？

还能再残忍一些，这样的折磨还不够抹去我的罪……，远远的不够……。

“十一！十一！”

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隐约中似乎是有人在叫着她，在摇晃着她。

是谁？

“醒醒！醒醒十一！”

“白战枫？”轻声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的比□□还难听。她看不见他，可是那声音，她听得清楚，很久之后才敢去认。

他怎么会来这里？

黑暗中，两手的交握。她掌心里的滚烫就像是火烧一样。

“你怎么来了？”话才刚出口，十一突然一阵猛咳，像是要把肺都整个咳了出来，白战枫忙伸手将她扶住，抬手拍打着她的背，见她不咳了，又将她扶好坐下，脱下自己的外袍围好她的身子。

“听说了你的事我就过来了。把这个吃了，对你的病有好处。”

似乎是没想到白战枫会突然点起火折子，唇上的血迹还来不及去拭，他已经抓住了她刚欲动作的手。

“怎么会咳血？”白战枫眼里闪过一丝恐慌，不敢置信的看着十一嘴边的血。

“不是咳血，只是嘴唇破了。”将喉咙口再一次涌上的腥甜咽下，十一尽量平和的跟白战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