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周秀清一辈子最大的智慧全用在怎么刻薄衡文上了,因此在丈夫和儿子的身上,周秀清把他们教育的对衡文敌意十足。
衡振华被她哄的团团转,在家里自以为说一不二,其实被周秀清牵着鼻子走。丈夫能被她这么糊弄,儿子却不行了。
衡武是周秀清认为自己在衡家站住脚跟的支柱,自己的将来全靠着儿子,养老送终的,万不能跟丈夫一样没主见,被未来的儿媳妇给糊弄住。所以周秀清对衡武的一向是让他自己拿主意,让他主见,但同时,周秀清又怕儿子跟他不是一条心,在衡武小时候就跟他耳边唠叨,什么衡文跟你不是一个妈生的,将来他是要和你抢家产的,衡文就是个小孽种等等。
因为这个,衡武从小对衡文恶意满满,从刚会走路,就学着衡振华对衡文的行为,拿玩具丢他,一生气抓起什么东西来就会打衡文,长大了更不必说。
今天衡武用的就是惯常他对衡文的态度,无视、鄙视、蔑视,也不知道周秀清看着她视作未来依靠的儿子这样子的智商有没有后悔。
衡文今天在周秀清那里看了一场戏,心里那叫一个爽快,兴奋地脚下都有点儿发飘,连车都不想打,直接走着往家里走。这兴奋的有点儿飘的心情知道差点儿撞上电线杆,衡文才落到实地。
往四周看了看,辨认了一下自己走到哪里,衡文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拐错弯儿了,走进了s市未来著名的酒吧一条街,现在这里还没有出名到人人都知道,但已经颇见雏形,灯红酒绿的酒吧已经三三俩俩的开遍了这里。
衡文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之后,迟疑了一下,又转了身,往前走了走,循着已经有些模糊的前世记忆,找到了那家他曾经去过的酒吧,这是一家gay吧。
酒吧这种地方,衡文很少去,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酒吧环境一是嘈杂,二是混乱,但不可否认酒吧的气氛也很好,适合发泄情绪。
这是一家叫大木头的酒吧,里面的装修挺个性,所有的装饰都是木头状的,墙上画着有些神秘意味的花纹,在闪烁的灯光下一隐一现,衡文进去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鸡尾酒,一边听着台上的驻唱歌手歇斯底里的唱着撕心裂肺的不知名歌曲,一边四处打量着酒吧里的人,跟其他酒吧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客人都是男人而已。
不一会儿,侍者端着他点的鸡尾酒过来了,衡文喝了一口,有点儿辣,不过味道不错。
酒上来了,衡文就不再看别人,放松的倚在椅子的靠背上,一边喝酒,一边听着驻唱歌手唱歌,这种跟平时他生活大相径庭的状态还是挺有新鲜感的。
衡文在一旁看新鲜似的看别人,其实别人也在看新鲜似的看他,这个年代还没那么开放,大木头因为是gay吧,但一向低调,进来的门也不太好找,很少有人误入,所以来这里放松的一般都是熟客,大家即使不认识,时间长了也混个面熟。
衡文一进来,就被注意到了,这是一个新鲜面孔,而且是自己来到,没有人带着,脸嫩、年轻、长得还挺惹人眼,浑身上下散发着我是第一次来酒吧的单纯小白兔气息。一时没人上来搭话不过是没搞清楚衡文是误入的,还是过来长见识的。
鸡尾酒下去半杯的时候,衡文就遇到搭讪了,一个个子挺高的男人,穿着贴身的皮衣,留着分头,脑门上戴着一个墨镜,脖子里挂着骷髅项链,打扮的很前卫,他径自坐在衡文的对面,把手里端的两杯酒递了一杯给衡文,勾起唇角笑了笑,煞是勾人,“帅哥,请你喝酒。”
衡文举起自己的杯子,示意自己还有,“我酒量不行,多谢你的好意。”
那人没有勉强,笑了笑,自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帅哥第一次来?看你面生啊。”
衡文点头,抿了一口鸡尾酒,“第一次来。”不肯透露别的信息。
那人没有在意,这个时候,很少有人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信息,他在这里玩儿用的要不是真名,“我经常来这里,对这里很熟,你可以叫我磊哥。要不要我带你熟悉熟悉?”
衡文摇摇头,拿起杯子朝他示意一下,“我只是过来喝杯酒。”没有其他意思。
磊哥见这样,也不勉强,“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一般都在那边坐。”说着,指了指吧台那里的位置。
衡文笑笑,“谢谢。”
磊哥见聊不下去了,站起身来:“那你慢慢喝。”然后转身去了吧台那里。
衡文看着他走回去,刚一坐下,就有不少人围了上去,隐晦的看着这边指指点点。
有点儿扫兴,衡文几口喝掉杯子里剩下的酒,就打算回家去,今天的心情在这里消耗的差不多了已经。谁知站起来,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衡文的眼角忽然扫到包厢那边走出来的人,一口气差点儿呛住,他怎么会在这里?
谢震已经很久没放松过了,今天周齐约他的时候,他想了想自己上次竟然对衡文的感觉有点儿不对头,还是出来了,当然出来之前给司机和保姆阿姨打了电话,今天不回去,让他们照顾好宝宝,还亲自跟宝宝说了两句话,说今天加班,晚点儿回去,让他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