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台上的舞姬换了首曲子——《洛神》,舞娘们体态不够轻盈,身姿又不够妙曼,总之这一曲《洛神》看的大伙儿有点意兴阑珊。
皇帝嘴上没说什么,人已经无精打采起来,上官蔷试图趁机扳回一城,便有些跃跃欲试,德妃似乎是心有灵犀,道:“臣妾听闻吉嫔擅舞,想必眼下这些舞姬们应该是入不了她的眼。只是可惜,今次不能饱眼福了。”
太后道:“来日方长,急什么,她大着肚子还顾着跳舞?等今年先把孩子稳妥的生下来再说,到时候哀家也学陛下一样,造个什么楼,什么台的专供她跳舞,到时候就不怕她生完孩子还一路丰腴下去了。”
所有人闻言均笑了起来,上官蔷却自告奋勇道:“其实不妨事的,这舞又不难。”
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一个眼色给喝止住了,只得喏喏的噤声,再不敢多言。
皇帝道:“既然如此,那就叫珍贵人给大家献舞吧。”说着,望向秦淑珍道,“你还不快过来?太后跟前不要藏拙,朕命你上去给大伙儿跳个洛神。”
秦淑珍福身应道:“那臣妾就献丑了。”
上官蔷岂能容得秦淑珍拔得头筹?!
当即站了起来,走到皇帝身边,拉住他的膀子摇啊晃的:“陛下,您可是夸过蔷儿舞姿的,蔷儿老小的时候就一直练舞,功架子在那里半天都没落下,眼下又过了头三个月,不妨事的,陛下就准了我吧。这日日睡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安胎委实难受的紧。特别是蔷儿与珍姐姐情同姐妹,陛下要是怕蔷儿累着,就让蔷儿和珍姐姐共舞一曲,昔日飞燕合德亦是各有所长,蔷儿不敢说自己可做掌中舞,但飞天反弹琵琶还是可以的。”说完,又腻腻的唤了一声‘陛下’,尾音拉得老长,听的皇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帝不耐道:“荒唐!还飞燕呢,朕难道是昏君?”
上官蔷扁着嘴,眼里包了一汪泪,到底年纪小,又升得快,上官家的背景令她恃宠而骄,现在怀了孩子,愈发觉得自己应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委屈道:“陛下您就是偏爱珍姐姐。”
如此一说,叫秦淑珍不自在起来,太后的金护甲在茶盅上轻轻一划,悄无声息,心里琢磨着上官蔷也许年纪是小,但女人的感觉大抵都是准的,皇帝似乎的确有那么一些偏爱秦淑珍,就说上次如嫔荡秋千动了胎气的事,最后也没把秦淑珍怎么样,太后开始考虑,今天这舞是不是得让蔷儿跳?嘴上却依旧道:“你一个小孩子家闹什么,你这会子还想跳舞?不要为难陛下了。”
上官蔷没回到座位上,反而是跑向太后身边,跪下道:“臣妾不是小孩子了,臣妾自己都有小孩子了,哪里还是小孩子?”
皇后听了笑出声来,道:“还说不是小孩子,说的尽是孩子话,太后和陛下不让你跳舞也是为了你好。”
上官蔷道:“回皇后主子,您从善和回来,蔷儿还没跳舞给您看过呢。这不是想着家宴,让大家乐一乐嘛。”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这话听着似也有几分道理,依臣妾看,洛神舞要不然就让他们姐妹二人合舞一曲为大家助兴吧。”
皇帝紧紧抿着唇,仍旧不松口,上官蔷又把头转向德妃和蕊乔道:“德妃娘娘也想看对不对?如嫔姐姐,你也开口帮蔷儿说句话,您不是也怀过孩子吗?”
皇帝看向蕊乔,问道:“怎么?她说的可有道理?她小孩子家不知轻重,你认为呢?”
蕊乔很矛盾,完全不知该怎么办,看看太后,太后冲她摇头,又看一眼吉嫔,上官蔷一个劲的哀求她,蕊乔捂着头道:“陛下可给臣妾出了一道难题,这是把球踢给了我呢。”
德妃闻言轻笑不止,太后也看到了上官蔷挨个游说的样子,道:“罢了罢了,哀家许你跳了,不过你可千万要当心,知道吗?”
上官蔷乐翻了天,道了一声‘是’,忙不迭的要上台去,连平时爱不释手的扇子也往桌子上一丢,不要了。
钟昭仪拾起来一看,道:“咦?!这不是本宫当时贺珍贵人晋封之喜送她的见面礼吗?怎么到了吉嫔手里了?哦,难怪,看来她俩感情的确是极好的。”
声音不大,但在座的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