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山中无甲子,转眼就是三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一架看起来快散架的小型运输机载着我们四人,从坑坑洼洼的跑道上起飞。老太监已经在两个月前的某一天醒了过来,身体虚弱到不行,到现在也一直在修养中,看起来和普通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没有什么差别,这一次冒险他苍老了很多。
运输机代号同林鸟,试飞了三次才终于飞离跑道步入了空中。蔡灵臣无师自通,加上她冰雪聪明的性格,俨然成为了一名飞行员,带着我们离开这充满了危险的丛林地带。
望着车窗下郁郁葱葱看起来生机勃勃的大森林,又有谁知道它的地底究竟隐藏着什么绝世秘密呢。
老太监没有获得长生的线索,一路上闷闷不乐。巴尔扎是重感情的人,死了那么多同伴,显得郁郁寡欢。而我虽然没心没肺久了,但也禁不住失落和无奈。
回到台湾后,我有很多疑问要解答,潜龙部队又一次损失惨重,保密局内部的叛徒我们也与其做了正面交锋,可以想到回了台湾,我们仍旧不会太平,得随时应对可能的危机和变故。
“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都苟活了,其他人不比我们差吧,不照样都死了,呵呵,你还怕我们的命不够硬吗?想开点,回到台湾我们四个互相照应着,不要被人偷偷摸摸给做掉了,那就亏大了!”巴尔扎安慰我道,我心想也是,这么危险的任务都活过来了,我们还怕什么呢?
运输机沿着飞机坟墓盘旋了好几圈,差点失控,在蔡灵臣生涩的操控下,我们奇迹的没有坠落,而是快速的离开了那里。这让我怀疑如有神助。
一路向东飞行,大概三个小时后,油眼看就要耗光,我们来到了一处山区上空的防空区。
防空炮击后,我们飞机中弹,不得已之下只能跳伞。结果不出所料,我们都被捕了。
被捕后我们才知道来到了重庆界内。驻扎在这里的国民党部队把我们当做逃兵关押了起来,谁让我们没法提供保密局特工的身份证据呢。而且*兵峰所向,此地岌岌可危,官兵浮动,我们没有第一时间被击毙已经算是命大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在原来关押政治犯的渣滓洞里,听说了新中国的成立。所有人五味杂陈,虽然知道总有这么一天,可是真经历了,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新中国不属于我们,而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随着历史洪流过去了。
我们一直没有被人审讯,在渣滓洞里,不分男女牢房,挤在一个狭小的暗无天日的潮湿牢房里。期间蔡灵臣病了,巴尔扎伤口严重感染,在发烧中熬过一天是一天。
在极端的环境中,我们度过了大概一个多月,巴尔扎每天把国民党大佬骂了个祖宗十八代。就在我们以为死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匆匆来到我们面前,把我们带到了外面的一个军用机场。
“特0804,你真是救了我亲命了!太感谢了!”我紧紧握着西装男的手。他哈哈一笑:“不要搞得像地下党一样,谢什么,我正好有要事重新来了一次重庆,听说有一伙自称保密局的共党间隙,我就来看看是谁了。没想到能遇到你们四个,缘分啊。”
天已经黑了,远处络绎不绝的传来炮击。他忧心道:“很多党国的部队已经变节了,现在重庆估计第二天就会落在共军手上。”指了两架徐徐滑行的运输机中的一架,沉声道:“我帮你们弄了四个宝贵的飞回台湾的机票,你们好自为之。”
“你呢?”我惊愕道,莫非特0804不和我们一起回?
“呵呵,我要潜伏敌后,伺机搞破坏,为我们反攻大陆做准备。”他大义凛然道。
我们不知道他留下大陆的真实目的是不是如他所说,一个个与他握了手,在其他人的催促下,火急火燎的逃入了飞机里。
在跑道上走的时候,两个眼中落泪的军装打扮的男人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其中一个光头瘦高,另一个微微发胖。
“他们是……他们是!”巴尔扎结结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拉着他上了飞机,摇头道:“哎,蒋委员长叱咤大陆这么多年,最后也沦落到和我们一样仓皇逃跑的结局。”
“下一次踏上大陆的土地,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蔡灵臣倒在我怀里感慨道。
运输机超载了好几个人,在呜呜呜的发动机声中,飞机起飞了。
熟悉的大陆,再一次离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