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时怕是各房都已收拾好预备就寝了,但离着良辰歇着的时辰却还有一会儿,往往睡前洗漱完坐下来,却是良辰最为放松的时候。
若是无事自是随意翻翻书,亦或是跟丫头们说说话,否则便是用来想白日里待处理的一些事,也都是可行的,毕竟人若是放松下来,寻常想不到的错过的许多事,便是都会理清楚。
“小姐,这是今日咱们不在府中,张二小姐送来的拜帖。”花铮将徐嬷嬷今日留在府中所收的帖子信笺都整理到一起,初初看过一遍之后,才将其中一些取了出来。
除夕那日,良辰随着娘亲早早进宫,得了太后的另眼相看不说,还与最为得宠的九皇子及玉绮公主走得极近,虽其余人都是后来进宫的,但谁在宫里还没个相熟之人,偌大的皇宫里,却是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别想要瞒过人。
良辰很快就知道了,因着自皇宫一出来,几乎是第二天早上起,便是有无数的帖子送到府里来,从前认得的不认得的,全都尽早下了帖子,表的就是一个心意。
爹娘和哥哥们没觉得有什么,良辰自然也不觉得有多稀奇,本就是能够想到的事情,这还只是身体康健进宫去,众人看来因着娘亲的关系,大约日后太后眼中她也会有了一席之地。
却是不知道若是太后或者是皇上赐婚的旨意下来之后,萧府又是个如何车水马龙的情况,又想到老宅里那些个从前还在她的亲事上头打主意的人,虽然并未将她们放在眼里,但总归那样做是叫人觉得厌恶的,如今若是被她们知晓良辰的定亲对象骤然成了硕亲王,还不知是要如何惊讶呢。
不过老宅若是想要借此得些什么,那可是多想了,和婉郡主一直都是萧家的儿媳妇,但太后也并未因此对老宅的老太太和两位夫人另眼相看,大约也是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的,莫看是坐在皇宫中,但外头的人若是想要蒙骗,那也是决计做不到的。
这两天来,无论良辰人在不在府里,帖子都源源不断地送进来,这么多帖子她自是不会一一翻看,也没有那功夫,如此便是叫几个丫头先行看过。
到底是在京城住了这么久的丫头们,就算从前跟着萧良辰甚少与外人来往,但长在萧府里,耳濡目染的,对京城里头的小姐们也知道的不少。
加上这些日子跟着良辰,对于小姐与什么样人家的小姐有来往,哪些根本不曾理过,心里是一清二楚的,是以先由着她们过一遍,倒是省了良辰不少功夫。
这会儿良辰手里接过来的也不过只有四五张帖子,最上头的便是张伊人的,余下的自有丫头们代笔婉拒了。
“张二小姐办的赏梅宴?”良辰看得有些好笑,这冬日里冷的时候都要过去了,却是才想到要办赏梅宴。
花铮正经特制的安神香放入小香炉,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袭来,却是良辰甚少能接受的香味了,一边回头笑道:“想来是如今天儿还未暖和,大约也没什么有趣的,左右梅花还能再瞧一瞧,再说这年节时候,寺中或者城外的梅花,可不知多少人去瞧,京中也不是谁家都有,那日听得旁的府中丫头说,张相府中的梅开得倒是怪好,最比不得咱们院子后头的,也是能瞧的,张二小姐如此做,说不得也能吸引人呢。”
“可不是,虽比不上咱们府里的,倒是也有几分可瞧的,谁叫旁人没将军和郡主这样疼着自家女儿呢。不过想来这赏梅宴也说不得就是为了小姐而办的,张二小姐可是一直将小姐当做救命恩人呢,说不得是想叫小姐瞧瞧除开自家梅花以外的呢。”一旁的花镕笑嘻嘻说道。
“出去可莫要胡说,这事提不得,说漏了嘴,当心给小姐惹来麻烦。”一旁的花钎轻手轻脚整理着案上的书,听闻花镕的话,回头叮嘱了一句。
几个丫头跟在良辰身边,花钎等闲不张口,但正如关键时刻最为敢出手一般,却也是默默心细的一个,往常虽不说话,但丫头们的话她却是一直都听着,若是有错或者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她都会及时提醒。
便是良辰这个小姐有什么来不及做的或者一时忘了的,这丫头也都会心细记着,怪道花锦一时病了不能跟在小姐身边,便是早早嘱咐了花钎,时常多盯着些,虽往日里风风火火的是花铮和花镕,却是关键时候还都会听她的。
花镕闻言笑嘻嘻地轻捂了嘴巴,却是忙跟着点头,呜呜道:“记得了,定不会出去说的。”
花钎见得她知道分寸,便是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整理手中的书籍,好似方才那个突然出口提醒的人不是她一般,看得良辰及另外两个丫头都不由得笑出来,她却是浑然不知,依旧手脚利落地收拾东西。
“好了,帖子我这就回了,花铮你着人明儿个送回去,另外叫江左江右明儿个一早过来找我。”良辰拿着几个帖子都瞧了一遍,又伸手将放在桌上的一本账簿及传来的消息都瞧了瞧,这才抬头吩咐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