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责怪萧瑜等人,她知晓自个儿该是要庆幸的,而她也确实珍惜,得遇如此家人,才叫她如今过得这般自在,虽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可到底都不如家人更重要。
可也偏偏正是因着这个,才叫她心里一阵阵地烦闷。
她如今不知要如何说自个儿这矛盾的想法,既觉得自个儿气得莫名其妙,又觉得自个儿气得理所当然。
及至洗漱完毕躺到床上,良辰仍是在想着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
带着莫名的憋屈躺下,却是翻来覆去久久难以成眠,以至于次日一早过来服侍的花锦瞧见良辰眼下吓了一大跳。
“小姐,可是昨夜睡得不好?”花锦有些心疼地去取了粉来,打算要给她敷上一些。
“不用,去将我那些个易容的取来,咱们今日还是要出去。”良辰摆手,敷粉就不必了,简单易容却还是要的。
花锦诧异,小姐虽气色不好,可语气却是比着昨儿个夜里欢快了许多,好似整个人的精神头也回来了一般。
她自然不知道,良辰耗费了大半夜的时辰,总算是想通自个儿是别扭在哪里了。
入得萧家这些时候,经过与众人的相处,良辰早已在不自觉中将这些人当做自个儿的亲人了,是以昨儿个一听得萧瑜那样说,她便突然觉得自个儿被排除在外了。
这才兀自别扭了起来。
须知她是自来此之时便是在心中打定主意,此生有她在,定不叫萧家重蹈覆辙。
如今萧家接二连三发生不寻常的事,她比谁都要着急,却是被两个至亲的哥哥隔离在外了。
其实自然不是如此,凭得两个兄长平日里对她的宠爱,只怕此举是想叫她不必跟着烦心,却不知,她最怕连烦心的资格都没有了。
罢了,他们想法本就如此,自个儿在这里莫名生气,说不得两人还不知道她气什么,倒不如用她自个儿的方式,叫这二人知晓她心中所想。
这二人虽疼他,可其实骨子里还是以为凡事莫要叫她操心就好,若她不表明自个儿的态度,这事是第一次,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萧家的任何事都与她息息相关。
打定主意,良辰更是没了烦闷,瞬时觉得通透了许多,便是精神满满地准备收拾了出府去。
还不待拿了东西要往脸上涂涂抹抹,两位得了那手下之人一字不漏转述的兄长便是找上门来了。
由不得他们不急着过来,须知那手下回去说出“无可奉告”四个字时,萧瑜的脸色已经是不能用僵硬来形容,萧瑾自然也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还道这手下竟如此大胆,对着主子如此没规矩,却不曾想细问之下才知,这便是他那宝贝妹子的原话。
这可叫他们比之先前更为吃惊了。
无可奉告!
这是要有多大的怨气才能说出这话来,而两人左思右想,却是不曾记得近日有得罪过自家妹子。
然而昨儿个实在是太晚了,二人也怕扰了妹妹休息,却是一大早便急着上门来了。
良辰听得两位哥哥到访,便是忍不住抿唇而笑,到底如她所想一般,仅是想法不同,如今便是需要她自个儿努力了。
随即轻咳一声,便是也不弄那些个涂涂抹抹的东西了,只素净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恭候两位兄长的大驾。
萧瑾萧瑜二人入得门来,见到的自然不是往常一般自家妹子欢喜的笑脸。
一身男装已经穿了,却是还不及稍加掩饰,良辰坐在那里,端的是唇红齿白再俊俏不过一个小公子。
“二位哥哥请坐,”良辰语气淡淡说道。
并非她故意要拿乔,既已经决定与两位哥哥开诚布公谈上一次,她便定要如此正色。
自是不想叫两个哥哥以为她只是耍耍女儿家的小性子,回头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那她折腾一回,何苦来哉?
难得见到良辰如此,萧瑜也被唬住了,萧瑾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只到底是关切,两人便是在一旁坐下,俱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良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