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析瞥了眼骆柯,沉默几秒钟,苦笑着说:“哥,如果我说这世上有鬼,你信不信?”
游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喃喃:“我刚才不是眼花了吧?不是幻觉吧?”
叶析摇头:“不是。”
“可是君姐已经死了……”
“所以,我们撞鬼了。”叶析郁闷地叹气,“哥,你不用紧张,骆柯会驱鬼,跟他在一起就不用怕……”
他还未说完,一道黑影突然凌空扑来,直落到车窗前。
青白青白的脸孔,紧紧贴在挡风玻璃上。
压迫得彻底扭曲,变了形,异常狰狞可怖。
“哇!”猝不及防之下,叶析吓得失声尖叫。
“路飞!”游程也惊骇地叫道,身为一个演员,他最擅长透过各种妆容看清本质。
所以即使现在对方已经面无全非,还是被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黑影的确是路飞,血泪从血窟窿似的眼眶里,泊泊涌出来,他咧着血红的嘴唇,沙哑地喋笑着:“呵呵……你们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
路程吓得毛骨悚然,惊慌失措中,本能地一脚踩在油门上。
只听“嘭”的一声,车子在剧烈的震动两下后,猛地停住了。
叶析战战兢兢,转身死死抓紧骆柯的胳膊。
靠,他既不是扶手也不是公交车上的吊环,有痛觉的!
骆柯扬扬眉毛,就想发作,但是看见叶析煞白着小脸,牙齿咯哒咯哒直打架,浑身筛糠似的发抖,显然真的被吓坏了。
他难得动了点恻隐之心,勉强忍耐住了。
饶是叶析最近被吓惯了,胆子大了很多,骤然见到路飞血淋淋的狰狞模样,也吓得够呛,抓住骆柯,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完全没经过脑子的。
“路!路飞……”游程连话都说不利索。
骆柯面不改色地抬手一道黄符丢过去,念道:“人有人处,鬼有鬼途。来时来路,去时去路。鬼门开,阴路来,急急如律令,诛妖、驱邪!”
燃着幽蓝色火苗的道符,隔着玻璃贴在路飞脸上。
他脸孔狰狞得更加厉害,不停地扭曲变形,像被什么拉扯着似的。
绷紧的皮肉,像潘长江的衣服,套在了姚明身上,刺刺拉拉绽开。
血肉模糊的碎肉块,从绽开的蚂蚱口,一小块一小块掉下来,在玻璃上擦过长长的道道血痕。
七孔也泊泊流出黑红的血液,看上去越发的恶心可怖,令人作呕。
乌黑的指甲,“刺啦啦,刺啦啦,刺啦啦……”抓挠着挡风玻璃。
尖锐的声音,非常刺耳,口里声声叫着:“你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
骆柯挑挑眉毛,摘下莲花坠,凌空抛过去。
像有人托着似的,莲花坠落在挡风玻璃上面,立刻牢牢黏附住。
他十指交叠,朝莲花坠画了个八卦阴阳图,念道:“九天玄音,急召众神。齐会景霄,驱魔诛邪。金钺前驱,雷鼓发奔。太一行刑,役使雷兵。来应符命,扫荡邪精。”
莲花坠倏然迸射出千万道恢宏金光,直射向趴在挡风玻璃上的路飞。
只听路飞凄厉地惨叫一声,不甘心似的死命敲打着玻璃。
玻璃上立刻出现一道道裂纹,黑红的血液,顺着裂缝淌进来。
滴答、滴答、滴答……落在仪表盘上。
顺着仪表盘,又滴答、滴答、滴答……落在脚边。
其中几滴掉在了叶析身上,他又气又怕,恶心得要命,眉毛都竖了起来,也顾不得恐惧了,哆里哆嗦、咬牙切齿地嚷嚷:“骆柯!你你你快把它赶走!”
骆柯知道这臭小子有洁癖,但没想到这种时候,也不忘记发作,暗暗感到好笑。
掏出一道灵符,手指一弹,“啪”地贴在挡风玻璃的裂缝处。
一股黑气猛地散开,裂缝竟然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飞见此情景,厉吼一声,十指张开,乌青的指甲陡然暴涨,竟然足足有四五寸长,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捅进挡风玻璃,把玻璃穿透个大窟窿。
阴冷的狂风立刻灌入,呼呼作响。
三个人被吹得东倒西歪,纸巾盒子和矿泉水瓶什么的,啪嗒啪嗒作响。
车灯也应景似的,明明灭灭,把梦鬼现身的场景,烘托得淋漓尽致。
眼看鬼爪子要落在了游程的头顶,叶析关心则乱,大叫一声,手里啥也没有,也顾不上找家伙,挥舞着拳头就往路飞胳膊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