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宝宝脑筋回路就是不正常!换做平时,叶析一定会狠狠扁他一顿,现在一门心思挂念着俞允,当然不会搭理他。走到门前使劲捶门:“俞允!俞允!你在里面吗?!说话!”
还是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寝室内死一般的沉寂。
“你们看……”骆柯突然凝声问,“那是什么?”
顺着他的手指,叶析看向地面,当即僵住。
一缕殷红的液体正顺着门缝,缓缓地流淌出来,在亮白的地砖上蔓延,像铺陈开的红绸子。
红得令人怵目惊心,那是……鲜血的颜色……
“刺啦——刺啦——”
门里面传来细弱的、微不可闻的抓挠声,好像指甲用力划过木板,一下又一下……
几个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叶析拼命拽门把手,喊出的字都带了颤音:“俞允!俞允!你说话啊?!”
这栋宿舍楼其实已经很老旧了,4.5厘米厚的门板相当脆弱,至于门锁,早就脱落了两颗螺丝钉,里面住着的,都是粗枝大叶的男孩子,也没有特意修理,平时摇摇欲坠,摆设的功用更多些。可此时,任凭叶析使上吃奶的力气,竟然纹丝不动……
“刺啦——刺啦——”里面还在抓挠着,一声接着一声……
夏宇铁青着脸,掏出一枚回纹针递给骆柯,低声说:“用这个吧。”
骆柯脸色也很难看,摇头:“没用的。”他沉声,“你们都让开!”
叶析愣怔的功夫,已经被他大力推开。
骆柯后退两步,猛地用力向门撞去,一下、两下、三下……
整层楼的人都被他们弄出来的动静惊动了,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夏宇也帮他撞门,平时踹一脚就会裂开道大口子的门板,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生拼尽全力袭击了半天,还是毫无反应。
叶析呆呆地望着地面上蜿蜒流淌的红色液体,只觉得恐惧就像滚动的雪球,越滚越大。
心则一点点沉下去,嘴巴里涩涩的发苦,双手无法抑制地发抖,不会是俞允的血……不会的……也许他不小心打翻了颜料……也许……
晋鹏果断地说:“我去叫管理员。”
“来不及了……”骆柯轻喃,死死盯着紧闭的门扉,退后一步,双手凌空画了个八卦阴阳图,嘴里默念:“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诛邪!”扬手在门锁上轻轻一拍,不可思议的,门,竟然悄无声息地打开。
室内空荡荡的,没有俞允,谁都没有。
地面上,一道蜿蜒流淌的血痕,还在蔓延着,顺着血痕看过去,是窗下的储物柜,鲜血就从柜子底下,慢慢淌出来。
叶析猛地打了个哆嗦,不期然想起雾夜中操场上那道长长的血痕,那辆货柜车……他死死盯着柜子,冷汗从额头一颗一颗泌出来。
大家都僵住,一时间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沉滞。
“刺啦——刺啦——”
这回听得清楚了,声音是从储物柜里传出来的。
叶析咬牙,那里面不会是俞允,当然不可能是他……那不过是个普通的木质储物柜,长50厘米、宽20厘米、高40厘米,绝对塞不下一个身高一米八二的壮硕男生!
一定是那些生物系同学的恶作剧!一定是的!
里面放着的,估计是做实验用的小白鼠……他刚迈开步子,骆柯就伸手拦住他:“我来!”
骆柯向储物柜走去,一步、两步、三步……不过七八米的距离,很快就走到了,手握在储物柜的环形把手上,他猛地拉开……
里面的景像毫无预警地闯入视线,姜凯瑞猝然声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叶析趔趄着,几乎瘫在地上,幸好身后的夏宇扶住他,晋鹏也霎时变了脸色。
骆柯身子晃动,挡住柜子,也隔断所有人的视线,语气平静地对晋鹏说:“打电话通知保安。”
他悲悯地望着柜子内的俞允,阖上眼睑,喃喃默念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
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难为女,自身承担。
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ps:1)
没有人看到,柜子内,一道虚无缥缈的白影,凄然不舍地凝视着他们,在骆柯唇齿开合间,越来越淡,终于消弭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