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步履匆匆跟在北宸少垣身后,几乎一路小跑。
我能感觉他有时慢下步调,但他终究是嫌我太慢,一个转身将我拦腰抓起,我惊呼一声,已稳稳靠在他胸前,四周的景物如飞般掠过。
虽然是第二次“享受”协王的绝世轻功,我还是不争气地攀上他颈子,死死埋在他怀里,不敢往外看——就像和谐号,如果没有减速玻璃,我想我还是宁愿睡觉。
不一会功夫,北宸少垣将我轻轻放下,双脚落地,我才有踏实的感觉,没来得及寻思他为何竟这般“温柔”待我,便被四周吵闹的声音吸引。
凤寰宫此刻宫女往来,太监疾行,乱作一锅粥,不复往日幽静。
北宸少垣脸色凝重,冷得可以滴下水来。
他往凤寰宫玉阶上一站,一干人等吓得忙跪下叩安,一时人自相撞,托盘银盆摔了一地,好不热闹。
“怎么回事?”北宸少垣声音压得极低。
“太……太皇……太皇太妃……”伏在地上的一个小太监吓得抖抖索索,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磕头。
北宸少垣不予理会,径直闯进内宫,无人敢拦。
我紧跟着他来到顺宓太皇太妃寝宫门口,他突然顿住脚步,害我又一次一头撞上他后背。
他没有回头,我揉揉撞得七荤八素的脑袋,似乎有人拦住了他。
“协王殿下。”那人声音有些阴阳怪气,语气却颇为恭敬。
北宸少垣哼了一声算是作答,他对人向来如此,也不奇怪。
“王爷,这是内宫,您……”
那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阻止!我真替他捏了把汗。
“你是要阻拦本王?”话虽问,却比责更令人发寒。
“不敢不敢!王爷您请!”
果然,在北宸少垣面前,我还没见过不退缩的!
北宸少垣似乎看了他一眼才走,临别我斜斜一瞥,那人长袍高冠,道士装扮,他个子几乎有北宸少垣那么高,一双三角眼不凶而阴。
他也看着我,探究的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忙低头跟在北宸少垣身后。
进去,我吓了一大跳。地上跪着满满的宫女太监,为首还有几个身着官服的老头,其中一人正搭着悬线隔空把脉,应该都是御医。
丝线另一端,柔纱帐内,一人躺着呼吸沉重,想来是顺宓。
北宸少垣快步来到凤床跟前,深眸掠过那把脉的老头,吓得他身子一震,手也颤抖起来。
“母妃这是怎么了?”北宸少垣冷冷地问跪着那些御医,但我听得出来他极力压抑着怒气。
“回……回协王殿下,臣……臣等不知。”
“不知?”北宸少垣扫视一周,脸色森寒,“本王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不知’!”
“协……协王饶命!”一群人立时深深伏了下去,磕头如蒜捣。
协王发怒,屋子里的人都赶紧跪下,连累我也不得不跪与他身后。
“王爷!”
这时,一名年轻的女史端了银盆进来,她见到北宸少垣,焦急的神情顿时化开,展开一个宽慰的笑颜。
“影儿!”北宸少垣见到她,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王爷。”影儿亲密地拉过北宸少垣,担忧地望了一眼凤床道,“太皇太妃早上还好好的,刚服过药不久就开始浑身发热,现下更加严重了。”
“影儿姑娘是说服了老夫的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