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绯流馆里,较红的男倌都会有个特定的小工,负责照顾一切起食饮居,而这些特定的小工与自己要照顾的男倌之间,都会有一对子母铃。
子母铃以盅虫为主,男倌拿母盅铃,小工拿子铃,只要男倌摇一摇母铃,那么小工身上子铃里的子虫也会带响盅我那子盅铃。
只要这铃铛一响,那就是告诉小工,男倌找你有事。
萧夜身上的这个盅铃,在花姨今天跟她说了调走不久之后,就让人迫不及待的拿给她了。
只是萧夜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才刚过这一等阁,子铃就响了。
萧夜并没有多想什么便直接朝东一房走去。
她从来都不会因为生活上随时变化而有半点的慌张,就像她突然来到这个国家,来到这个绯流馆一样。
所有的事情,她都会淡然的去面对,不管将要发生什么。
在自己有真正的目标之前,她会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一等阁比其他的庭院宽敞很多,院中假山成群,泉水叮咚,还有青绿的苍竹,所有的一切格调都极雅,在这里住着的男倌并不多,但都是这馆里最有人气的一些人。
在经过回廊的时候,隐约可以听得到那些房间里传出来的铮铮琴声,也可以听到那些轻轻的歌唱。
这里的男人,让萧夜有了新的一个认识。
一等阁是这绯流馆里最好的庭院,而绯流馆里最好的房间,就是东一房了。看来花姨是真的把无心当成了此时绯流阁里最重要的存在。
萧夜站在东一阁的门口,看着那门口,白天在愉欢馆里看到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至此都挥散不去。
“无心公子,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萧夜站在门口处,朝房间里问道。
在这房间的门口,一片静悄悄的,房间里有什么动静都听不到,如不是那房间里湛出来的灯火光芒,一定会让人以为里面的人已经睡了。
萧夜说话之后,里面却仍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的回应。萧夜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之后,再次说道:“无心公子。你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许久,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看来里面的人是真的睡了。
萧信息刚准备转身走人,这时,里面却是突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说话:“进来吧,我还没有睡。”
萧夜:“……”
看来这无心公子还真的是不好侍候了,既然都没有睡,为什么要这么久才应她,让她在这外面站了这么久。
萧夜推门而入,房间里,一股迷人的芬芳随着门的打开,瞬间扑鼻而来。
酒。
嗯,是酒。
好香的酒,像是桂花的味道。
再看房间里,萧夜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这里面只是个房间而已,却不想这里面别有洞天,不仅仅只是个房间,还有厅,还有侧书房,里面的摆设也极其的雅致,这样的一个房间,更像是一个富贵人家才该拥有的一切。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男倌的房间。
看来,这绯流馆里的待遇是真的不错,这也难怪为什么有点资色有点才华的男人在走投无路之时,都会将自己卖身于绯流馆。
“喜欢这个地方吗?”萧夜还站在门边处打量着这房间里的一切时,旁边传来了一声轻闲的话语。
萧夜遁声看去,这才发觉无心就在厅侧的那小阁里。
小阁里铺满了洁白的绒毛毯,无心就那个坐在上面,慵懒的斜靠在那矮桌上,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杯美酒放在鼻前,非常入迷般的享受着那股醉人的芬芳。
萧夜如此看过去的时候,心中微动。
那样的一个画面仿佛就是一幅珍贵无比的画像,美得不像样。无心已经换上了一身如雪般的素心,没有了白日里的妖娆,却多了一副如仙般的脱尘之气。泼墨般的黑发如瀑般的倾泻而下,与那一身的白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一张如如玉般的面孔,决然不是只用好看那两个字就能形容的。
微眯的双眸如星,黑色的睫羽在灯光的映照之下,闪出两道浅浅的暗影。鼻若悬胆,唇似点朱,嘴角边上,一抹似有还无的弧度,流露出一种盅魅的气息。
如果说白天那个舞台上的无心给人的感觉是一种狂妄的诱惑,那么此时白绒毯上倚坐着的无心,就是一种极致慵懒的迷人。
这个男人的身上,究竟有着多少能吸引人的独有魅力。
至少萧夜感觉自己在这绯流馆里的这么一段时间里,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让她心中如此多想法的男人,即便那些男人长得也好看,长得也倾城。但除了那面孔之外,她并没有感觉到有其他什么与众不同的气息。
无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