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瑞送完筱琴又去派出所,费了些口舌,花了些代价,确保钟秀林在里面不会被欺负,才折回公司。
心不在焉地上班到下午四点多,打听到贺成功已经回家了,他又匆匆赶到医院。
贺棉裤的身体还是很好的,不过大半天的时间,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哥,你好多了嘛。”看到棉裤恢复得好,贺苦逼心里也高兴。
“嗯。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有事找我?”
大哥你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有事是有事,可我也一直担心你嘛。”贺景瑞急眼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情功利?”
“我是看你早上来好像有话要说。”贺景辉虚弱地微笑道:“你哥我就是这样的脾气,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贺景瑞没说话,低头去扳他哥的手指,来回扳了两趟,才把钟秀林的事给他哥说了。
“怎么会牵扯上他?”贺景辉皱起眉头,“说实话,我这趟受伤很糊涂,都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
“他交友不慎,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我跟爸求情,被老爷子狗血淋头。爸是一定要严办他给你出气。”
“要严办就严办凶手,扯其他人干嘛?”
贺苦逼见大哥如此通情达理简直要跪舔了,哥,你真是我的亲哥!
“回头我跟爸说,你让小沈放心不会牵连他弟的。”贺景辉如是说。
“哥,你太好了!我代表人民谢谢你!”贺景瑞几乎要扑过去拥抱他哥了,看到他哥身上的各种管子才临时刹车。
贺景辉像是想到什么事,眉头又皱起来,配上搭在额前的刘海,整一个忧郁小生。
“哥?”贺景瑞听到忧郁小生重重地叹气,忙关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瑞,”忧郁小生抬头望着他,眼神无奈而深情,“你别怪爸爸。”
他的话一出口,贺苦逼也想叹气了。
兄弟俩都是夹心饼干同病相怜,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是一个难字和一个欠字。
“我不会怪他。”贺景瑞拿手指抠着床单,低声说:“就是清源太委屈了。”
贺景辉很累似的闭上眼睛,喃喃道:“是啊……其实委屈不委屈还是看我们怎样做。”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贺景瑞堵得慌,无论如何用力喘气始终气息不够的感觉。他用手指勾着领带松了松,开始搜肠刮肚地扯闲篇。
病房里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在聒噪,他哥偶尔答应一句。
贺景瑞这个人有一项本事,特别能装高兴,装着装着就变成真高兴。他哇啦哇啦说了一会儿,便由勉强八卦模式切换到真心八卦模式,话题也由公司转到他哥身上。
“哥,我可听人说了,你这次被捅是因为女人。”他冲贺景辉挤挤眼,压低音量道:“除了筱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怎么会?”贺景辉蹙眉不悦道。
“你告诉我呗,我保证不乱说,连清源我都不说。”
“我根本没别的女人,你让我说什么?!”
“可钟秀林说他那朋友捅你,是因为你包/养了他的女朋友……”贺景瑞凑在他哥耳边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贺景辉越听越表情扭曲,简直跟听到天方夜谭一样,“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他的表情不像作伪,贺景瑞开始怀疑——要说他哥目前光一个筱琴就够操心的,还找一个?他就是有心也没精力呐;另外贺景辉是单身,找女朋友天经地义的事,跟小/蜜、二/奶什么的也扯不上关系。
“是不是有误会?哥,你回忆回忆,最近有没有和哪个女人走得近?到时候派出所来录口供肯定也要问这个。”
贺景辉揉着眉心回忆了半晌,迟疑道:“走得近倒没有。不过周泰来前段时间找了一个女人。”
周泰来是周一鸣的大哥,已婚,比较风/流,跟贺景辉关系很好,最近还一起做生意。
“就是他!肯定是周老大!”贺景瑞拍着腿叫道,“你再想想,他是不是又让你打掩护了?”
果然,周泰来以前就常让几个好朋友帮他圆谎骗老婆,这回也不例外。他给女朋友买的房子正好是贺氏地产开发的,诸如女朋友生病送东西慰问、把人带出来瞒过夫人之类的事,自然着落在贺老大身上。
贺老大运气不好,仇富哥只见过他没见过正主,结果把他给捅了。
敌人虽然凶残,却有个猪脑子。
贺景瑞太替他哥不值了,直呼要去找周老大要赔偿。这事揭出来对周老大很不利,贺景辉顾着朋友情面和生意往来,不让他去闹。
俩兄弟正说这事,贺成功来了。
一见老爷子,贺苦逼立马噤声。规规矩矩地往后退两步,给他爹让出一条道儿。
贺成功只睨了他一眼,便直接无视。
他站在老爷子身后,被那严厉的气场压迫得抬不起头。想说不敢说,想动不敢动,不一会儿汗就湿透了衬衫。
这时候,慈爱的棉裤替他解了围:“小瑞,你出去一会儿,我有话跟爸说。”
贺景瑞看他哥对他使了个“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的眼色,如蒙大赦般奔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