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源说不提过去就真的不提了。
可贺景瑞总觉得打那天以后,沈清源的态度变得很古怪。对贺景瑞倒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关心,晚上也很配合,就是脾气变坏了,经常为小事发火。贺景瑞只得伏低做小,处处赔小心。
为了表示对沈清源的重视,贺景瑞提出春节以后把房产证的名字改成沈清源的。谁知马屁拍到马腿上,沈清源当时就变了脸色,质问贺景瑞是不是把他当小白脸养,就像以前包小蜜一样。
贺景瑞被呕得要吐血,诅咒发誓自己绝没这个意思,口水都说干才勉强把小鞋匠哄好。贺景瑞不敢送房子了,只敢说在共有人那里加沈清源的名字。
类似的事层出不穷,沈清源跟进入更年期一样,一句话都能延伸出无数意思,贺景瑞的黑历史变成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了两人的日常生活。
贺景瑞也无奈,想找阿敏过来劝劝,可阿敏两口子回老家了,春节后才回来。于是,他如履薄冰地熬到春节,他要回家陪父亲,留沈清源一个人过节。
这个时候,俩人都觉得分开比较好,一个人过节反倒不算为难事了。
大年三十那天送走贺景瑞后,沈清源给家里打电话,母亲照旧是嘘寒问暖放不下心;继父照旧是不咸不淡地叮嘱几句,而且因为他今年寄回去的钱比往年少有些不高兴,不过年后小弟要到城里读补习班还要靠他照顾,所以没埋怨他。
挂了电话,沈清源一个人坐在屋里正觉得没意思时,筱琴上门了。
一段时间没见,筱琴依然打扮得古灵精怪。毛衣长裤外罩一件中式绣花长棉袍,头上戴一顶绣花桶形帽,原本黑亮浓密的直发变成了棕色的卷发。卷发卷得很不自然像假发似的。
筱琴见他盯着自己的头发看,便笑问:“好看吗?”
“好看。”沈清源呐呐地应道。
“给你摸一下。”筱琴笑嘻嘻拈起一簇发卷对他说。
“……”沈清源忙摆手。
她干脆把发卷塞到他手里,往后一撤身,帽子和头发哗地从她头上掉下来。
沈清源吓了一大跳,拎着她的头发,呆若木鸡地望着她光溜溜的脑门。
筱琴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沈清源反应过来,惊愕地问:“你怎么剃个光头?”
“难看?”筱琴边笑边问。
沈清源又仔细看了看。女孩剃光头虽然怪,但配上筱琴的脸型倒也不难看。
“倒不是难看,就是感觉怪怪的。”他老实回答。
笑着接过帽子假发重新戴上,筱琴说:“我留长发留烦了想换个发型,怪才有特点嘛。贺景瑞说你一个过春节,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咱俩搭个伙吧。“
“……”沈清源心里一动。猜想可能是贺景瑞怕他孤单特意叫了筱琴来。
老实说这人作为男友是很称职的,一贯细心。
“问你话呢?行不行?”筱琴推了推他问。
“当然行,我求之不得。不过你不回家过年,你父母不介意吗?”沈清源忙道。
他知道筱琴的父母移民海外,女儿常年不在身边,在没有特殊事情的状况下春节还不回家,传统如沈清源颇不能理解。
筱琴大姐姐似的刮了他的鼻子一下,说:“他们早习惯了,我回不回去都无所谓,再说我还有事情要办。满意了吧,好奇宝宝?”
在女孩面前,沈清源总是有些腼腆害羞,被她一调侃就红脸。
好在筱琴开朗有趣,有说有笑地主动和他聊天,很快将他的尴尬掩过去。
筱琴见多识广,谈话时又很会照顾人,和她相处是十分愉快的。
沈清源也不干活儿了,端出茶和瓜子,专门跟她扯闲篇。
一扯就扯到傍晚。
看看天色,筱琴拍掉手上的瓜子壳,伸着懒腰说:“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吃点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