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一停，张睿就往下跳，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最后整个人扑到了及时走到他眼前的男人怀里。

灰把迷糊的小狐狸抱个满怀，眼神柔和的看着怀里依旧笑眯眯的小狐狸。张睿双手揽上灰的脖子上，踮起脚尖蹭了蹭灰的脸颊，然后对着灰的嘴唇吧唧的亲了一口，“好高兴！”

——哪怕快摔倒他也不会觉得害怕，因为灰在他身旁，他知道灰一定会接住他。灰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只要灰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用怕。

嘴角上扬，灰没想到一向在人类面前不喜和他亲近的小狐狸今天会在人类面前和他做那么亲昵的动作，俯下身亲了亲，“高兴什么？”连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不知道，就是觉得高兴！”他在灰的颈窝间蹭了蹭，眉眼弯弯。

——他知道灰对他很好，好到让他不忍，他无法想象失去小狐狸的灰会变成什么样。

“以后都带你来玩。”灰再次低头亲了亲。

“嗯！”踮脚轻吻，甜腻的话语从唇角溢出，“最……喜欢灰了。”

——谢谢你，从捡我回来开始，便养我、护我、宠我、爱我。

“爱你，睿。”亲吻从轻浅到深吻，灰闭上眼，冷硬的五官柔和了下来，显得英俊而深情，眉眼间是全然的信任和放松，不带一丝戒备，哪怕现在张睿要直取他丹田的妖丹也轻而易举。

他眼神清醒，一直看着灰，在灰睁开眼时，他才轻轻闭上了眼。灰看着怀里被亲的脸红红的张睿，只觉得这个吻很甜，心里就像被塞进了什么，满满的，很温暖，就像找到了缺失了很久的一部分，心中因他而出现的空洞终于被填满。

——一直利用你的信任，利用你的宠爱欺骗你，真的很对不起。

“灰……”

“嗯？”灰轻声应道。

“灰……”他的笑容越来越浅，轻声道“……对不起。”

眉头微皱，灰刚想问他为什么道歉，头部突然剧疼，双手死死捂着脑袋，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一些很重要的记忆正在快速的消失。

那弯弯的眼睛闪烁着泪光，但张睿却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再见了，灰。”

——第一百年零两个月零十七天，我们共渡的日子，结束了。

灰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本来难看的脸色越发狰狞，一手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一手捉住他的手，猛地闭眼，睁眼时那双棕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不像人类眼睛的竖瞳，那双酝酿着无数负面情绪的兽瞳紧紧盯着他，透着一种冰冷残酷的色泽。

似乎在和什么抗争，灰的脸色越发痛苦，额间青筋毕露，他一字一字咬牙艰难吐出，声音就像临近疯狂的野兽发出的低咆，“绝…不…会…忘…记…你…”

张睿就像完全感觉不到手里的疼痛，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灰。

——你爱的小狐狸很自私，一点都没你想的好，所以，不要再强迫自己记住那些记忆了。

看着灰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恍惚，张睿伸手捂住了灰的眼睛，踮脚落下一吻，“晚安，灰。”

话音刚落，灰整个人倒在张睿身上，张睿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跟着一起倒地，好不容易才扶住灰。

他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等了五分钟也不到，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从公园门口快步走进。

“把他带回森林里吧，不要告诉他任何有关于我的事。”任由白戍小心翼翼的扶过灰，张睿退后一步，垂眼说道。

“你还真的下得了手，你对大王真的没有任何感情？”白戍冷眼看着张睿，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

“……因为我喜欢上了一名人类，如果灰知道，他会杀了我喜欢的人。”张睿又退后了一步，抬头，脸上出现笑容，“与其让灰杀死了我喜欢的人后，我恨他，不如现在就让灰忘了我，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无情！”白戍看他的眼里再次出现了敌意，“为了区区一名人类你居然做出那么狠心的决定。”

“这要谢谢你把忘情果交给我，不然我也不知该怎么让灰忘掉我呢。”他一步步倒退的走着，笑得纯真美好。

“我把忘情果交给你只是试探你！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还真的对大王用！”白戍说到这里，眉头皱得紧紧。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带着你的大王回森林吧。”张睿转身，向公园出口走去。

“你就不怕忘掉你的大王喜欢上我吗？！”白戍对着他的背影猛地喊道。

“……这样也不错，你会对他很好不是吗？”张睿没有回头，轻笑了下，“不要让他往人类的社会里跑了。”

“张睿！你是我见过最无情的妖！！”白戍恶狠狠的骂道。

——没有小狐狸的灰狼，可以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