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挂蟾费了好大得劲才把念声叫醒。“小姐,您快醒醒吧!德妃娘娘那边都要起了,您不是说还想过去伺候娘娘梳头的吗?”
念声睡的正舒服,本想推开挂蟾,可以一听见德妃两个字,猛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惊觉自己现在是在永和宫而不是自己家里。“快快快,快给我收拾了。这可不是能乱了规矩的地方。”
挂蟾看着自己小姐着慌,忍不住抿嘴笑了帮她一一打理,梳头的时候更是带着空拿念声打趣说,“小姐,我看你就是做正房主母的命。这到时候早上来给您请安的姨娘们都站满一院子了您还没起呢,等着太阳把她们都晒蔫了,您才梳洗,再等着她们脸上的胭脂都花了,您再叫她们进来,那得多可乐啊?”
“是吧?到时候一屋子不是莺莺燕燕的,一个个都跟鬼似的,才能显出来你家小姐我俊呗?”念声正给自己扑粉施胭脂,听见挂蟾这样说,也配合说笑道。
挂蟾让念声逗得梳子都快拿不稳了,只能偷口气说:“小姐,这可不是奴婢说的。”
念声拿了根银簪子比了比,想想还是换了一根金的,又挑了两个玫红的宝石小花让挂蟾给自己戴上,才说:“是是是,什么都是我说的,谁听见了寻错处也只管找我来。”
挂蟾知道自家小姐在玩笑,只是问:“您不是说在宫里不能太张扬吗?怎么今儿就把在家都不带的宝石花都拿出来了?”说归说,可手上却没停。
“小年都过了,这又是在宫里,不喜庆点应景才让人挑理呢。”念声见挂蟾已经帮自己拾掇好了,就起身让她跟着自己去给德妃请安,不忘偷笑着提醒挂蟾说:“不信你等会儿瞧瞧德妃娘娘就知道了。”
果然,德妃娘娘虽然没用念声伺候自己,可出来的时候头面衣裳都换了比昨天华丽鲜艳的,等德妃看见念声的时候,眼里已经尽是满意的神色。
通过前一晚和环春聊的话,念声今儿就等着德妃娘娘来问自己话了,她把应答的话来来回回过了不下十遍,只等娘娘问的时候不至于慌了手脚。
谁知道一天里,除了早上请安,德妃还真就只是让念声陪在敦恪公主身边,连见都没再见过她。
一直到了晚膳,念声琢磨怎么也该来了吧。
德妃娘娘让念声陪自己和公主进了晚膳,饭后喝茶的时候却也只说了句:“眼看就是年根了,有心多留你几日可看着光景倒是不合适了。听说你在家里也是帮着你额娘管家的人,那明儿早起就回把。我让环春安排了轿子送你。还有一些小玩意,是我和布贵人的一点心意,你一并给你阿玛额娘带回去吧。”
念声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守着规矩谢了恩,没敢多问。
倒是她要辞出去回屋的时候,德妃娘娘似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明早走前,去给苏麻喇嬷嬷请个安吧。她老人家最喜欢你这样伶俐的孩子,你多和嬷嬷亲近亲近也是你的福分。”
“是。”念声恭敬的应了,人也已经退到了门边,却还是咬牙站住了。
“怎么?还有什么事儿吗?”德妃见念声停在门边,轻声问道。
念声想了想,终于还是狠下心走回了德妃跟前,福了一福说:“臣女有件事想向娘娘请教。”
德妃“哦?”了一声,脸上满是和蔼的笑意打量了念声一遍,才抬了抬手。
环春就带着挂蟾和一屋子的奴才退了出去。
等着门被从外面关上,德妃才悠悠的开口问:“你想问什么呢?”
“臣女要请教的事情很简单,只是臣女愚钝,想不好该怎么说,只怕这话真的说出来,就是意思对了,也会惹娘娘不快。”念声想尽办法给自己做着铺垫,毕竟下面的话实在有些犯上。
德妃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轻笑着说:“这话说的就孩子气,有什么你只管说吧。”
念声看着德妃的脸色,轻声道:“皇上是想臣女嫁给十三阿哥吗?”
“放肆!”只听德妃突然拍桌,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