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泉大声叫着:“陛下!”扑到了香粉团中,把方浣挤得站了起来。
“奴才不过就去给陛下换盏茶的功夫,陛下怎的就喝了这么多的酒,难怪会头疼。德妃娘娘可能有所不知,陛下上次受伤之后就添了这么个毛病,不能多饮酒否则便会头痛不止。”
方浣更愣了:“陛下上次伤的不是手吗?”
明泉答得飞快:“陛下心疼德妃娘娘,不想让德妃娘娘为了这个担心难过便没说起过。其实陛下上次伤了手臂之后,又感了风寒发热,可陛下一心为了朝政没有及时的召太医过来,这才留下了病根。”
“头疼.......”那边的宋衍琮痛苦的呻、吟声更加大,方浣急忙道:“那赶紧送陛下回去吧!不过陛下这般难受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可不行,本宫.......”
“本宫现如今是后宫众妃之首,理当侍疾。”人群外一声音响起打断了方浣的言语,众人闪开一条路,许追走了过来:“明泉搀着陛下先回去,本宫马上便到。”
明泉应了一声,搀着已经头疼欲裂的宋衍琮出了这太极宫。方浣笑意渐冷:“贵妃娘娘第一次侍疾,许多事情怕是都做不好,不如让嫔妾代劳,贵妃娘娘也好歇息。”
“一回生二回熟,在其位便要谋其政,这个道理本宫还懂得。”许追一笑,很是亲切的握了一下方浣的手又松开:“今日事发突然,这太极宫不能没人主持大局。德妃统领后宫多年,一向是识大体又心思细密的。便由你代替陛下和本宫好好招待一下众位新妹妹,想必陛下也会同意的。”
方浣心中简直郁闷到了极点,本来她以一舞夺得陛下注目,今夜侍寝便是顺理成章之事。只要侍寝,她便有机会动摇许追的根本。却不想陛下突地发病,她意欲侍疾,让陛下记得她的好处,却又被许追抢了这功劳。如今还要代替许追招待众妃,陛下都不在,做这等劳什子的事情不仅费心还无用,当真是令她不爽。
不过却是没有办法,被人压制便要处处受制于人。如今她的位分不及许追,即使心中不愿面上亦是要应下来。
方浣藏在袖中的粉拳握紧,绽开一个笑容:“贵妃娘娘尽管去吧,这里有嫔妾在。”
许追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本宫初掌凤印有许多事情都不懂,以后还得德妃多多辅佐,本宫才能安心。”
方浣看着许追在众妃恭送的声音中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踏出这纷杂的太极宫,许追长长吐了一口气,只觉得痛快无比。刚刚方浣穿成那样往陛下身上贴,当真是有些轻浮。身为贵妃,许追觉得有必要让她长长记性。这是身为贵妃的职责,不是为了其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
这般想着,许追却是突地有些担心,语气很是急促的对提着宫灯在外守着的李易道:“走吧!去乾元宫。”
——
一踏进乾元宫的东暖阁,那独属于宋衍琮身上的气味扑面而来。倒不是因为那常年点着的龙涎香,而是因为这里是陛下的寝宫,无论是哪一样东西,都像是沾染了陛下的气息一般。
拐过屏风往里间而去,见明泉守在那里许追甚是不解:“怎的你不在里面守着陛下?杵在这里做什么?”待察觉出里面没什么动静,许追更是疑惑,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连太医都未召,怎能就任陛下这般头疼下去?”
明泉见许追语气中的紧张,神色中的担心抿着唇笑道:“贵妃娘娘先别管这么许多了,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快进去吧!”
说着他推开了房门,许追压下疑虑走了进去,门口关门声响起,她没来由的心中一颤。
屋中一片黑暗,只有借着月光才能依稀看出屋中的布置。许追眯着眼靠着记忆往床榻那边小心翼翼的移过去,还未到那边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许动,打劫了。”
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但许追还是分辨出了身后是谁。那个怀抱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独属于那人身上的味道也很是熟悉。能在这里的,除了宋衍琮之外怎么还会有别人。
“我没有钱财。”
“那便劫个色好了。”
宋衍琮接的十分顺口,却是听不见许追的回应。他转过她的身子,笑意一下子凝固,心中揪着般的疼了一下。
“你.......哭什么?可是朕吓到你了?”
月光之下,许追眼眶红红的,眼眸中笼上一层水雾。